仁宗皇帝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柳茜茜,又瞅了一眼正襟危坐在那儿,当什么事也没有生一般的喝茶的太后,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半脸黑线的张浩身上,嘴儿张了张,他又低下头来轻声诱哄着自己的宠妃。
“谢皇上肯为雪儿出头,可是一个人诋毁雪儿的清誉,皇上可以砍了他的脑袋,如果整个皇宫的人,整个京城的人全都嘲笑雪儿,皇上您也能全都杀了吗?”
庞妃的这话乍听上去好像有些在强词夺理,细思之后的确如此,但凡谣言风起,又怎会只是一人引起的呢?所谓杀伐之术又怎能堵的了悠悠众口。不过,这生在飞雪宫中的事儿,也不过就这么几个人知道,何况驸马闯进宫门的时候,皇上跟太后都在场,这就算再怎么传也传不到她庞妃的清誉上去吧!
“爱妃多虑了吧!朕不是在这儿嘛!朕即刻下令今天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杖毙!爱妃你看这样可妥善了?”
关于驸马闯进飞雪宫一事,他也只能是内部处理一下,如果真要把事儿闹大了,不用说他的公主妹妹不是好相与的,就是驸马也不是那缩着头等着挨刀的人哪!何况这后面还有一个让他头疼万分的太后老人家呢!
“呃,皇上你还要下一道圣旨,如果以后再敢有人擅闯飞雪宫,臣妾可酌情率宫中之人自卫。”
咝!庞赛雪这话儿一出口,柳茜茜跟太后还有张浩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宠赛雪这意思,以后她的飞雪宫没有她的同意,任何人闯进来怕是都会要受到她的自卫处理了。可是她的这个要求却又是让人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不然皇上又怎会皱着眉头闭嘴不言不语呢,他不是不知道这道圣旨一下会引起什么后果,可是他就是找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拒绝这个庞赛雪。
“皇上,微臣一人犯错一人当,何必如此麻烦?擅闯内宫什么罪名,本宫担了就是!”张浩一看所有人全都紧闭着嘴巴左右为难的样子,知道这事除了他自己站出来受一点儿罚之外,别无他法了。
“驸马呀,擅闯内宫按律当斩,念你事出有因,又是在白天,且朕跟母后也都在场,死罪可免除了,便拖出宫门外杖刑四十以示惩戒!”
听完了皇上的话儿,庞赛雪那梨花滴泪的小脸儿,又绽放出了一抹雨后骄阳的温暖,小嘴儿也颇为有型的向上微微弯了起来,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太后跟公主要打她宫中奴婢四十大板,那么她就回敬她们的驸马四十大板,这样算起来这一局她庞赛雪还是占了上风哦。
“慢着!这打人也总该有个先后吧?这伤了本公主的奴婢的杖刑还没有行完,岂可越位先打驸马?皇兄你说呢?”
柳茜茜一看张浩自动走到宫门外趴在了长条凳子上等着受刑,而飞雪宫原本要受刑的五个老奴,因为那庞赛雪的一番哭闹只打了两下便停了下来,全都在那儿眨着一双幸灾乐祸的老眼偷偷浅笑。这一闪而过的画面恰好被柳茜茜看了个清清楚楚,她怎么会让那些原本应该皮开肉绽的人儿如此好过呢!
“介个,爱妃你看……”
“皇兄,到底你是大宋朝的皇上,还是这飞雪宫的主人是,怎么什么事儿都要问过她,那番帮来袭的时候怎么不见她站出来替皇上分忧呢?”
柳茜茜一看仁宗皇帝为难的扭头问庞妃,不由心中来气,这本来就是要打的人,怎么还要问那个庞妃呢,问她还不如直接问那五个奴才痛快一些。
“无忧呀你,你真是……罢了,行刑!刚才打到哪儿了接着继续!”
仁宗皇帝一看柳茜茜那斗志昂扬的小脸儿,不由摇着头下令对飞雪宫里的那几个老奴重新行杖刑,他犯不着因为几个老奴而得罪了自己的皇妹呀!
刚打了没几下,那个庞赛雪又一脸梨花带泪的假哭上了,一边儿哭还一边儿直拉仁宗皇帝的衣袖,看那意思是想让他手上留情呗!
仁宗皇帝扭头看了一眼两眼圆瞪的柳茜茜,跟一脸寒霜的太后,狠狠心把头扭到了一边,假装视而不见。
“皇上,臣妾的*母自幼照顾臣妾,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呀,她年纪大了,身子又一向不好,可否看臣妾的薄面饶过她一人!”
庞赛雪一看仁宗对于的温柔哀怜攻势假装看不见,便又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仁宗皇帝的面前,出言替那个拿针扎伤柳茜茜的老妈子求情。
仁宗一看哭的惨兮兮的庞妃,又看了一眼完全不为所动的柳茜茜跟太后,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那被打的哀嚎惨叫的老妈子身上,心想全都赦了可能太后跟公主会有微辞,这只是赦免一个应该还可以吧!
“娘娘的*母念她自小照顾娘娘有功,就免了她后面的杖刑吧!其余四人继续。”
仁宗皇帝的话儿刚出口,那个老妈子便被人搀了起来,只是她还没能完全站直了身子,便被柳茜茜一脚又给踢了回去。
“皇兄,谁人都可以赦免,唯独她不可以,因为她是对本主无礼在先,行了针刑在后的主凶。惹赦免了她,那是不是以后这宫中所有娘娘的*母全都可以对本公主行针刑,然后一句哺养娘娘劳苦功高而赦免其罪呢?如果皇兄非要赦免她的罪过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柳茜茜的话儿故意说了一半留一半,她就是要吊足了庞妃的胃口,因为她相信这个庞妃绝对会比他的皇兄先开口询问,假猩猩的人总是会抢在最前面嘛!
“除非什么?”
庞赛雪一句除非什么过后,柳茜茜冲着她冷冷一笑说道:“她的罪由娘娘来代替!”
………【184、只惩主凶,从犯不论!】………
“胡闹!无忧不可胡言乱语,爱妃身份显贵又如此娇弱岂可受那杖刑?朕即已开口说免了,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仁宗皇帝一拂衣袖,板着脸瞪了一眼不依不饶的柳茜茜,那意思分明在说,皇上金口即开,绝无收回成命的可能。
柳茜茜一看铁了心的皇上,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本公主等的就是这个。庞妃身份显贵受不的杖刑,我就不信本公主的驸马却可以受杖刑。
“母后,庞妃身份显贵不可受刑,难不成女儿就是如草介一般的人儿嘛!这刚刚大婚就要在皇兄的妃子面前杖刑驸马,以后要让女儿如何在宫中立足嘛!”
柳茜茜也不跟仁宗皇上对眼犯横,所谓前有车后有辙,你可以赦了那个老奴后面的一半杖刑,那么我就要让母后免了驸马所有的责罚。
“谁敢说哀家的女儿如草介,无忧不哭哈,母后在这儿,母后给你作主,哀家却要看看哪个敢动一下哀家的新婚驸马?”
随着太后一句话出口,仁宗皇帝懊恼的拍了一下他自己的前额,这下子麻烦大了,打驸马吧,太后跟公主不让,不打吧怕是这庞妃又会哭闹不停呀!真是麻烦,早知道会这样,何必为了一个老奴惹这一身摘不掉的麻烦呢!
仁宗皇帝的两只眼睛不由向柳茜茜看了过去,他总算是明白刚才他的这个皇妹为什么跳出来了,摆明了就是在给他挖坑嘛!还真是惟女人与小人最不能招惹呀!
柳茜茜看到向她看过来的仁宗皇帝,不由躲在太后的身后向着他的皇兄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下鬼脸,眼中还挑起了一抹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