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水坐在副驾驶上,呆愣的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着炫彩的光芒,全息的投影在街边起舞,穿着暴露的裸男摇曳着腰肢迈着猫步,扫地机器人一丝不苟地清洁着污垢,疲惫的男人牵着满脸兴奋的小女孩走在路上。
呆呆看着,就这么静静看着。
“怎么说?这委托你做吗?”范闲说着,递了一支烟过去。
“我。。。。。。我不抽烟。。。。。。”
“挺好,挺好。”范闲将烟含在口中点燃:“那委托怎么说?”
奇水回过头,静静看着窗外:“做。。。。。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随后便又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后范闲方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子,重叠城市的风景怎么样?”
“很。。。不错。”奇水渐渐回过神,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长长叹了口气:“范先生,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总觉得,我这种人不该在这里。”
“格格不入。”
“对,我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我感觉我像是泥土里的,但这里却像是。。。故事里的宫殿,它比我在网上见过的,更加绚丽的和漂亮,我感觉。。。。。。”奇水沉默了下去,思索了很久,很久之后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它像是虚假的,或者我像是虚假的。”
“太自卑了小子,其实在重叠城市待久了就会发现,这里和所谓的落后地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表面上更加安全,表面上有更多高薪工作,更加光鲜亮丽。”驱车的范闲耸了耸肩:“但其实没什么差别,都一样。”
“都一样?”
“都一样,落后地区有江湖道的规矩,重叠城市有法律的规矩,有些东西并不是烂掉了,它只是存在太久了。”范闲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小子,我再问你一次那个问题,无名之辈,还是名留青史?”
“我。。。。。。希望能有人记得我。。。。。。”
“那好,这第一单过后,往后便跟着我混吧,你要是喜欢任务,我这里有很多任务可以给你做。”范闲笑吟吟看向奇水,指尖不断轻敲桃木制的方向盘,敲出“哚哚”声响:“等你母亲的病好了后,我们想办法,去上城区看看。”
“上城区?”
“嗯,整座重叠城市的上城区,去看看高空之上一览众山小,俯瞰天下皆如蝼蚁,是个什么滋味。”
奇水顺着范闲的话语,抬头看向天空,看向不夜城下城区的穹顶,中城区的地板,试图想象上城区是什么样的风景,可却想象不出。
二手车依然在路上疾驰,沿着一圈圈盘桓的道路驶上了中城区,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停车场停下。
“范先生?”奇水看着不急不缓拿起手杖,杵着手杖下车的范闲,便也跟着下车:“这里是?”
范闲靠着二手车的后备箱,指向停车场对面,远远隔着两座钢铁大楼的那座钢铁大楼,那座挂满了绚丽灯光,贴满了浮雕的钢铁大楼:“那地方认识吗?”
奇水露出了茫然神色,他又怎么可能认识呢?
“迦南斯酒楼,整个不夜城公认最好的酒楼,也是最好的欢场。”范闲笑呵呵看向奇水:“小子,可别以为我跑出去一晚上是什么都没做。”
奇水的神情依然茫然,便看得范闲连连叹气,只好直白地说:“任务目标的女友,当然,确切地说是他现任女友之一今天过生,而他给的生日礼物,就是包场迦南斯酒楼开生日趴体。”
“哇,想象一下,整个不夜城那些所谓的艺人、名模、没有继承权的二代、二代们的狗腿子都会在这汇聚,多么热闹。”范闲脸上带着笑容,带着僵硬又冰冷的笑容一拍二手车的后备箱,就见后备箱一下弹开,露出了里面所装的两把手枪,若干弹夹和高爆弹。
这是他昨晚不辞辛苦,找不夜城附近落后地区的治安官们借来的,算不得杀人越货,更算不得军火走私,秘师的事,借武器的事情,怎么能叫抢劫呢?
“这些!?”奇水看着这些武器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说重叠城市的治安好到无与伦比吗?怎么还会有这种武器被运进来?
他却不知道,重叠城市的治安好,来自于其执法速度,而公民拥枪的自由权利,当然是神圣不可侵犯。
至于高爆弹?一不小心就滑进范闲体内了,一不小心就用角木蛟的秘术带进来了,一不小心就放进了后备箱里,一不小心在此刻被奇水看到而已。
“这还得感谢不夜城附近的乡亲们的无私赞助,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范闲指了指后备箱里的军火:“拿着吧,防身用。”
奇水有些窘迫地看着后备箱里的武器,试探性地伸出手拿起一把手枪:“我。。。。。。没用过枪。。。。。。”
范闲笑呵呵摆了摆手:“没事,很简单的,对准人,扣动扳机打空弹夹,躲起来换弹夹,就这么简单,美式居合的要义就在于火力至高理念,只要你能在足够短的时间倾泻足够多的弹药,那就总有一发能打中人。”
奇水最终还是把枪揣进兜里,然后看向范闲,犹豫着,最终开口:“范先生。。。。。。这种地方。。。。。。应该有安保的吧?”
“肯定啊,和一般落后地区的保镖不一样,有些特别有钱的会雇佣秘师或者购买军用仿生人,不过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啊,来,我们合体。”
“合体。。。。。。”奇水悠悠叹了口气,有过一次经验的他便知晓这不是什么搅基的事情,便顺从的向着范闲走去。
范闲浑身血肉翻飞,从眉心中间裂开露出血肉下的空洞,一下将奇水包裹入其中,整个人撑成了两米的身高。
范闲体内,奇水感受着浑身如同被胶衣包裹的黏滑感,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说实话,范先生。。。。。这种事情,我参与的话,真的不会拖你后腿吗?”
“逼养的你别在我里面乱动!”范闲杵着手杖缓缓向着远处的迦南斯酒楼走去:“怎么着?想什么都不做就白拿钱?你小子怎么这么大脸呢。
安心吧,我的实力你也知道,我便如那赵子龙随意七进七出,你这阿斗只要能一声不吭就算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