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烈扬跟宛烈义说了些事,三人才离开亭子,却是心都沉了几分。宛烈扬回到了太子宫,问起了湘妃的病情,白如霜心虚,随便说了几句,就出房去了。宛烈扬却是火眼晶晶,觉着瞎丫头定是有事瞒着他,但是心里想着朝事,也无心追究。
毒药
一夜寒风起,严冬如期而至,宫里的日子依然日复一日。宛烈扬与司马栋几人,忙着暗处查访,但是心眼儿甚微,他管的是刑部,其它五部,又没有自己人,极难插手,去走访也只是例行公事。越来越觉着手脚被捆缚,无法伸展的压抑。难道真的要如白如霜提议的,直截了当地跟宛烈玄谈吧?宛烈玄是个正直的人,可是他又怀疑,他是个孝子,倘若静妃有什么动作,岂不是正撞在刀口上?听得门外,宫人们的走动声,宛烈扬小心翼翼地抽回了手臂,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再穿起衣服。回头看着熟睡的白如霜,抿动着小嘴,微笑摇头,也不知在梦中吃些什么?
日日睡到他下朝了还不起,慵懒的像只小猫,难道她还需冬眠?突得眸光一闪,心里莫名的兴奋,难道这丫头怀孕了?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小脸是圆了一几分,但愿能有个孩子,免得她上窜下跳的,还练什么武功。真不知说什么好,她的什么义兄,都是有能耐的人,跟着司马栋,要收集什么骷髅,跟着阮燕北,学什么轻功,还什么阮家剑法,跟着司马枫,铁定是妓院也去过了。这个小白痴,真是无法无天,一句说不好,就逃跑了。回来才一个多月,他都出宫去逮了两回。好在不是去了司马家,就是去乞丐窝,他真恨不得拿根铁链将她给锁起来。
“白如霜你给我出来……”一阵喊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而来者正是宛烈童。
“八王爷,你这是干什么?太子爷跟太子妃还没有起来呢?”
“滚开,死奴才,还我娘命来,我跟你们拼了……”宛烈童一脚将应子荣踢倒在地上,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直冲进房。
宛烈扬眉头微拧,提步出房,怒喝道:“老八,你想干什么?湘妃怎么了?”
“怎么了?我娘……她……太医说我娘现在喝的是毒药,我娘中毒了,你们好黑的心啊,就因为我一句话,你们却置我娘于死地,走,到父皇面前去说清楚……”宛烈童抬起了手,一想不是宛烈扬的对手,又缩了回来。
宛烈扬闻言气结,指着宛烈童,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怒喝道:“来人,将这个疯子给我轰出去,就算是湘妃没了,也不关我们的事。早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救了她,多活了一个多月,还错了不成?”
“谁说我娘就没救了,太医说,我娘若是醒不来,才没救,她若是自己醒了,就没事,你们给她吃了毒药,饮鸠止渴啊,快将歹毒的庸医交出来,否则我……”
宛烈扬怒发冲冠,怒喝道:“滚,你给我滚出去,不知好歹的东西,天下居然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
白如霜边系着衣服,披头散发地冲出了房,急忙拉住了宛烈扬,惊声道:“八王爷,是谁说这是毒药的?我告诉你,湘妃胸口长的是恶瘤,本来如果用药得当,这瘤或许能治好,但是有人在药里下了几味催发的药,使得瘤越长越大,而且扩大,恶化,要不是我三哥的药,娘娘早就死了,或许这药下的重了点,但是三哥说过,如果按疗程服用,若是不复发,就有好的迹像。娘娘都好了一个多月,应该没有大碍,怎么会中毒呢?”
“怎么会?当然是问你了,三哥?你把他给我交出来,我非斩了他,可恶……”宛烈童咆啸着,完全不顾王爷的体面,更不顾为臣子的规矩。宛烈扬只觉得手痒痒,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东西,居然还是他的弟弟。白如霜用力地拉着他,凝视他暗红的脸,柔声道:“不要生气,生气了也没用,冷静点,总会弄明白的。阮家几代为医,我相信三哥,或许是有人从中作了手脚,也不知道。”
宛烈扬低头望着担忧的面容,深提了口气,见宛烈童已冲出了院门。急忙嘱咐红珠给白如霜洗漱,自己则先行一步。白如霜随便将发髻一挽,穿上了外衣,出了房门。正见赵新盈嘴角一抹冷笑,眉眼一闪,幸灾乐祸地轻哼道:“什么神仙,来了就死人……”
白如霜听得分明,脚步微微一顿,噌得回头,冷声道:“赵妃,你若没事做,不如回自己房里歇着,我不在的时候,秦妃都生了孩子,你怎么还不见喜啊?”
“你……”赵新盈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脸儿变成了猪肝色,眼睁睁地看着白如霜趾高气扬地从院门出去。
红珠解气地道:“娘娘,就该如此,娘娘不发威,当娘娘好欺侮呢!娘娘,不是奴婢多嘴,好人没好报,娘娘以后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就是小郡主,娘娘还是少去碰的好。免得有什么事,全都赖到娘娘身上。”
白如霜抿着嘴,深叹了口气,她不想与人为敌,但是她们却不放过她。虽然她如今独宠太子宫。对她们来说,的确不公平。但是谁不想独宠,她们还不是一样。秦可人不也霸住过宛烈扬,反正谁要是招惹她,她也不能傻傻被人欺侮。
刚至湘醉宫门口,听到了宛烈扬的咆啸声:“来人,将周协忠抓起来,关到边房里去,没有皇上跟本太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见他。应子荣,快去招集侍卫,查封太医院,快走……”
“是,太子爷!”应子荣领命先行出院,白如霜进房,见湘醉宫里的人都是暗自抽泣,不由地轻叹了声,宛烈扬拉着她出院,嘱咐道:“如霜,你要不先回太子宫,免得老八这头不知好歹的蛮牛,欺侮你!”
白如霜摇头道:“不怕,我现在可是有武功的。我去查查药渣,前二次,我都对照过的。你快去吧,免得被人得知了风声!”
宛烈扬点点头,夫妻两各自行动。宛烈扬一出房,湘醉宫里哭声一片。白如霜进了房,一股药味让她的胃倾刻间如旋涡转动。白如霜强忍着恶心,进了内房。宫女们都只是候着,一声不吭,见白如霜上前,都急速后退,好似她会吃人一般。
白如霜上前探了探,湘妃已香消玉埙了。痛楚的表情依然显而易见,眉头紧蹙着,白如霜解开了她的内衣,宫女们以为她想救湘妃,都好奇地又往前移了移。白如霜轻抚着她的乳房,还带着一丝余温,湘妃的乳房真是大的可以,好似两个大球,又是这么的挺,自然吸引了皇帝的眼睛。可惜了,现在里边像是灌了水一般,好似重重一捏,里边的臭水都流淌出来了。白如霜帮她系好了衣服,盖好了被子, 悲悲地低声道:“娘娘,你走好!如霜一定帮你找出凶手的!”
“娘……白如霜,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狐媚子,你是吸了我娘的阳气是不是?”宛烈童回到醉湘宫,见白如霜立在床前,不由地怒吼出声。
“王爷,娘娘去了……”宫女跪地哽咽。
“什么?娘……白如霜,你还我娘命来……”宛烈童瞪着牛眼,冲上前,看湘妃果然没有气息,倏得朝白如霜冲去。白如霜急忙闪身躲过,怒声道:“八王爷,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你娘哪是我害的,你娘的左乳全都溃烂了,能到今日,已经不错了!”
“放屁,一定是你刚刚动的手脚,几天前我娘精神大好,说是病好多了,都不见痛了……”
“老八,你给朕闭嘴,你长不长脑子?”皇帝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愣,皇帝提步进房,径直到了床前,阖了阖眼脸,伸手握住了湘妃的手,长叹了一声,看得出皇帝还是挺疼湘妃的,听闻当初废后与静妃斗的你死我活,皇帝躲清静的地方就是湘醉宫,而且每年桂花飘香的时候,湘都会亲自下厨,做家乡的桂花糕。湘妃是个朴实的人,就像宛烈童一样,也没有什么心眼,倒是有一股子蛮力,做起糕来,舍得花大力,亲自捶打糯米,自有一番决窍,所以她做的桂花糕软糯香甜,连御厨也想讨得秘方。白如霜也是救了湘妃后,才听说的。本以为等她身体好了,自己沾点光,不想她就这样去了,人生无常,白如霜看着皇帝哀凄的面容,不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