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熬
宛烈清思忖了一下,起身一本正经地作揖道:“皇后娘娘,臣弟有个请求,能否请娘娘说个情,让皇上将俊儿交给臣弟扶养,母亲她得知了俊儿的身世后,天天念叨着,母亲还说,既是我的儿子,还是领回家的好,免得日后又生出事端来,现在孩子还小,还没有想法,母亲说,她再也不想儿孙陷进皇家的争斗中,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白如霜为难地道:“二王爷,话虽如此,但是在百姓眼中,明俊还是皇长子,倘若由你领回,皇上该如何跟大臣们说明呢?太妃与王爷要想见明俊了,不如进宫来看看他!”再则别人定会说,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容不下前妃的儿子。还有让皇上脸上无光,现在她不能草率的答应。
宛烈清被她的话一怔,想不到大大咧咧的她,回答的这么滴水不漏,让他无话可说。宛烈玄淡笑道:“刚刚被皇后娘娘蒙蔽了,正事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依臣弟看,可由二哥出面,以无子嗣为由,明确肯请大哥,将明俊过继给二哥,这样一来,明面上,大家都过得去。臣弟已查过史书,这样的事,在史上也是有的。”
白如霜探究地望着宛烈玄,她是相信他说的话的,但是将皇长子让给人,还是有点奇怪,宛烈清见白如霜没有答话,柳眉微皱,一脸深思的样子,探问道:“皇后娘娘,你看如何?你可不能不帮忙,我可是被你扯回来的!”
红珠将冰镇的绿玉汤端了上来,宛烈玄接过,慢慢地吃着,这件事唯有白如霜出面,才能马到成功,倘若冒失地上凑,皇上若是回绝了,再请人说情,那就多了一层麻烦。
“好吧,我跟皇上说说,不过二王爷,你要是娶了王妃,又有了孩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倘若王妃要是欺侮他,我可不答应。”白如霜撅着小嘴,一脸警告的神色。
宛烈清闻听此言,却是莫名的感动:“谢皇后娘娘这样关心他,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白如霜讪然一笑道:“谢就免了,明俊他不喜欢我,兴许还恨我呢?他跟七王爷最好,可是七王爷因为从前的事,被圈禁在王府里。你有空就带着明俊去看看他吧,只有一个仆人陪着他,一定很凄凉。虽然七王妃是个坏女人,但是七王爷爱她,想必如今剩下的也唯有好的了!”
宛烈玄感慨道:“是啊,七弟所受的打击的确不小,可是皇上有令,没有皇上允许,谁也不能进去探望。”
“我去求皇上,多的不行,一二次总行的。等皇上的心里没有介蒂了,皇上一定会放了七王爷的。就算不是同胞兄弟,也是一个爹生的,人非圣贤,属能无过,对了,前儿听皇上说,让你们都管事,你们可要经常来看我!”白如霜指着二人,像个孩子似的,一脸期望。
宛烈清跟宛烈玄相视一笑,宛烈清摇头笑嗔道:“你别敞天了衣衫,让皇上以为臣弟非礼你就行了,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吧!”
“怎么就走了,再说两句嘛!”
宛烈玄依然笑容温和,放下碗,笑道:“来日方长,刚生了孩子,要多保重。”
“还保重,已经很重了,王爷,你也快点生孩子吧,小孩子很好玩的……”
“玩?你个傻……皇后娘娘,孩子是用来玩的吗?好了,二哥,我们走吧!”宛烈玄跟宛烈清兄弟走到门口,回头见她无趣地扶着门框。宛烈玄顿了顿,还是走了,或许他真的应该放下,将她珍藏在心底深处,这是他永远的财富。
“六弟,她是皇后娘娘,该放手时须放手,这样对你好,对她好,对别人都好!”宛烈清若有所思,还是禁不住说出了口。听闻他跟王妃一直分居,各过各的。那王妃也是贤惠,一直就这样不吵不嚷等着他,可是唯一的王妃,虚名的王妃,又怎么抵得过夫君的宠爱。
宛烈玄抬头望着火热的骄阳,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二哥你放心吧!其实我早就想清楚,她是遥不可及的月亮,只能看,却触不到。只是有些事,久了,突得停手,却不知道怎么再伸出手了!”
“嗯,二哥明白,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至少你比二哥强。她的确是个好女人,有这样的皇后,或许也是我们大家的福气,走吧,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宛烈清加快了脚步,兄弟两人心心相惜,消失在宫门。
宛烈扬回到乾宁宫,听了白如霜的回禀,沉默不语,虽然这件事,已然公开无疑,但是真的去做时,还是有些迟疑,白如霜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强迫他。红珠急冲冲地进房,说是后宫有人打起架来了,白如霜错愕之余,兴致勃勃要去劝架,反正她闲的慌,正愁无事可做呢!
宛烈扬唤道:“不许去,你的月子都还未坐满呢?还用得着你去吗?来人,将这两个打架的,都提到乾宁宫里,让皇后审问!”
李禄抿嘴笑回道:“是,奴才这就去!”
白如霜撅着小嘴道:“可是审人要看现场的嘛,万一是偷东西的案子呢?我已经早好全了,你看肚子都渐小了……”
“这么热的天,你不闲累啊!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孩子喂了吗?”宛烈扬一本正经地摆着脸。
“哼,你当我是乳娘呢?好,我就撑到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再这样管我,我……”
“你又跑是吗?等天凉点,我就要去南方了,到时你可要提起皇后的重担,朕不在的时候,别说后宫的事,就是朝中的大事,你也得顾着点。”宛烈扬直视着她,倘若他回不来了,她得领着孩子,垂帘听政,可是孩子似的她,能担起重任吗?
“去南方干什么?跟你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下个月,我去采药给你。”白如霜学着他的口吻,严词禁止,她知道,他抱着她,心里想,但是下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心里很急,很沮丧。
宛烈扬宠溺的笑斜了她一眼,起身进了书房,片刻,李禄领着两人进了乾宁宫,想不到一人是赵新盈,一身蓝色的裙子,让人乍一看,心静平和了许多。但是穿的人却是势气凌人,一脸趾高气扬,腰里带着百叶玉片,移步时叮当有声。头上光华闪烁,那扇叶珠片,新颖动人,而且珍珠粒粒饱满光亮。白如霜一见她就觉着烦,端坐在御案前,淡淡地打量着她,也不知道她这底气是从哪来的?而另一个却是头发散乱,泪痕斑斑,脸上两条长长的抓痕,渗着血迹。白如霜一看这伤痕,就觉着气愤,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
赵新盈刚走了几步,见御案前端坐的是白如霜,上前微微福礼,边上的女人扑通跪地磕头道:“奴婢徐美人磕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白如霜默不作声,那赵新盈并未下跪,只是双腿曲着,白如霜没有应答她,她自然也不好起身,白如霜淡淡地道:“徐美人,你应该是皇上封的常在吧,你的脸怎么呢?”
“皇后娘娘,您可要为奴婢作主,奴婢并没有进过赵妃娘娘的房里,奴婢没有偷过东西!”徐美人哽咽着,连连磕头。
赵新盈眸露鄙色,冷哼道:“徐美人,人脏并获,你还敢狡辩!”
“赵妃,本宫在问话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徐美人,你慢慢说,是不是真的拿过东西,本宫自然会给你个公断的!”
“皇后娘娘,奴婢跟赵妃娘娘一起住在新月宫,奴婢住在后一进,一早奴婢去延福宫看王常在,回到宫里,赵妃娘娘就说奴婢偷了她的双凤钗,领着人,将奴婢的东西都翻乱了。还说奴婢将钗带出宫去了,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赵妃娘娘就……打了奴婢……”徐美人想着好不伤心,平日里受尽了赵新盈的气,因为她是妃,她只是个常在,而且也从未被皇上宠幸过,常常指桑骂槐,拿她出气。她是穷人出身,所以进宫,的确是想得到皇上的宠幸,能有赏赐,让家的父母兄弟能衣食无忧。可是她没想到,先帝驾崩,新皇独宠皇后,她们只是名义上的妃子。因为穷,也不能打赏下人,别说赵新盈,就是那些宫女,太监也总是讥讽嘲笑的。
一旁的红珠自是知道赵新盈的为人的,这人真是不知趣,宛烈扬所以没有处置她,都是看她父亲赵怀臣的面子上。听李禄说,这个赵怀臣跟着宛烈扬三年奋战,也算是个英雄。想不到他的女儿,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当初害白如霜,她也逃不了干系。而且她跟柳茹儿走的近,岂是没有搬动过是非的,红珠惊声道:“可是刚刚赵妃娘娘不是说人赃并获的吗?怎么徐常在,又说带出宫去了呢?到底哪句是赵妃娘娘说的?”
白如霜赞许的看了红珠一眼,红珠是越来越能干了。白如霜淡淡地望着赵新盈,赵新盈嗔怪道:“定是她送出宫去了,不然,为什么她一出新月宫,我就丢了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