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钻入薄衣,我不由得打冷颤,清涕出错喉不止。
「小心身子。」顾不得一身风尘狼狈,衣襟沾湿,白衣仙满目担忧小心翼翼地替我拢紧被褥,擦拭我鼻下秽物,「快躺下,再歇歇。」
「我无事。」我轻推开白衣仙探向额前的手,「你先去换件衣裳,都湿透了。」
我无法想象,白衣仙此去究竟所谓何事,竟连春夜雨水都遮挡不急,归来携带一身泥秽。
飘飘白衣叫雨水打湿黏连身,失了平日里的泠然,落入凡尘沾染世俗的嫡仙,依旧清绝。
「挽兰,你先去吧。」我扭头嘱咐。待挽兰离开,续而见白衣仙的手滞留空中,弯唇一笑。
「师尊,」我三番张合唇瓣终呼出这词,「回神。」
「嗯。」不现半分慌乱,白衣仙镇定自若地收回手,安坐床榻边。
他不动,我便推了他一把,咧嘴笑开:「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去与人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我起了疑心。
「你信我吗?」他反问于我。
「信。」我果断的答复,心底虽不详况景又不好细问,却见他温笑过后眼底苦涩更甚,有所不忍不再追迫。
何必苦思,应当享受当下,携手身边人,度好所剩不多的日子。
23
撇开别的不谈,挽兰下厨做的饭菜一等一的合我味口。
先前在宗室亲王府,全府人丁上上下下,张口闭口皆辛辣,腌咸菜熟肉食,我虽觉着味香,偏也过咸吃不下几口。
挽兰扣门而入,跪坐几案旁,翻食盒摆上碗筷,自觉退至一旁。
案上的菜肴不多,三小碟量少。一道小葱豆腐,一道酸醋鲤鱼,一道清水白菜,外加一碗白米饭颗颗晶莹饱满。
小葱绿深,段段齐长,刀工之好可见一斑,盐卤豆腐滑嫩的很,小炸后再拌入口别有一股香劲。
鲤鱼取的新鲜,内脏处理的干净,鱼籽金黄糯口,细腻白肉鲜而不腥,携醋香恰到好处,酸可开胃,惹人米饭多吃上几口。
清水白菜倒是家常,难得白菜根叶仍剔透,入口脆爽,没让清水汤汁浸泡烂了去。
我小口小口的细品,觉肚中有食,小菜已尽,米饭也见了底,心满意足地抓袖抹嘴,却未让候在一旁的挽兰收拾碗筷。
执起筷,我搅浑余下菜汤,斟酌一番措辞,抬眼看挽兰,笑吟问:「几时起下药到我饭菜中?」
她明显慌了下神,即刻镇静跪下伏地,觉晓推脱不开老实沉声答道:「已近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