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缓过神的冯永一哆嗦,不由自主应道:“末将在!”
“头前带路!”
冯永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本想硬气一些,可瞥见裴岳如刀一样的目光,不由有些气馁,只是低着头向前走去。
葛福顺刚被李陶损了一通,此时见冯永又是如此模样,不由气结,跺跺脚跟了上去。
一进营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列队整齐的将士,他们一身戎装,个个手持枪戟,怒目圆睁李陶等人。
这本是冯永提前计划好的,目的是给李陶一个下马威,可经过刚才一折腾,冯永也没有了兴致。
张玮、陈适、马鸣以及那几个捕快目不斜视地跟着李陶后面,压根看也不看两旁杀气腾腾军士。
李陶却和他们不一样,东张西望好奇地看着两边的士兵,一边走一边看嘴里也没闲着,自言自语嘀咕着:“瞧着还像那么回事,挺花哨的,就是不知道中用不中用!”
葛福顺听了李陶的话,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抖,强忍着没有说话。
到了冯永的军帐,几人坐定,李陶不紧不慢地问道:“冯将军,不知你请我来有何贵干,请直言,要知道我这几日很快,没时间耗在你这里。”
根据之前的计划,此刻冯永应该拍案而起。大声质问李陶为何擅杀禁军将领。此时冯永对李陶已经心里有些发怵,恨不得李陶等人赶紧离去,哪还有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可韦皇后的安排他又不得不执行。无奈之下只得轻声说道:“蓝田王,请稍坐!”
说罢对帐外喊道:“抬进来!”
只见几名军士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待尸体放在地上之后,李陶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正是被杖毙的曾智。
“不知冯将军这是何意呀?”李陶笑眯眯地望着冯永。
一股熟悉的杀气又弥漫上了全身,冯永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我……”
一旁的葛福顺看不过眼了,他霍地起身,向李陶质问道:“蓝田王,京兆尹府只是地方官府,擅杀我右羽林将领。难道不用给我们个交待吗?”
“敢问葛将军,你这右羽林军可斩过违反军纪的士卒?”李陶突然问道。
“自然斩过!”
“那斩了之后是如何处理的?”
“通报全军,尔后将尸首交于家人安葬!”
“那不就结了,按此处理就行!”李陶漫不经心道。
葛福顺刚要发作,李陶摆摆手道:“不过。京兆尹府还是近人情的,可以发给家属适当抚恤,这事就此揭过吧!”
葛福顺实在忍不住了,拍案而起:“说得轻巧,曾智未犯军纪怎能如此处理,蓝田王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想从我右羽林出去!”
冯永见状倒不说话了。他想看看李陶如何应对葛福顺再做打算。
“未犯军纪?你当我傻呀?”李陶同样拍案而起:“敢问葛将军,大唐军队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在你这右羽林可施行?”
“自然施行!”
“那我问你,十七禁律其九、其十是什么?”
“其九为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其十为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说的好!那你看看这个吧!”李陶冷笑首将一样东西甩在了葛福顺面前。
葛福顺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分公文,上面详细记载着曾智所犯罪行。有些事葛福顺有所耳闻,有些事葛福顺听都没有听过,由此可见,李陶对此事做了充分的准备。
“曾智作为右羽林校尉,短短一年时间,便强入民宅奸淫良家女子三人,是否犯了十七禁律其九所斩之罪?勒索商家先后获钱三千贯,是否犯了十七禁律其九所斩之罪?”李陶的问话让葛福顺哑口无言。
李陶却没打算放过他:“葛将军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召苦主至军营,与将军当面对质!”
葛福顺不说话了,曾智是纨绔子弟,通过冯永的关系进入了右羽林军,仗着冯永的关照谁也不放在眼中。凭着葛福顺对他的了解,这些事情十有*是他做的。
李陶继续逼问道:“我替你执行了这军纪有何不对?难道你这右羽林军不是大唐的军队,可以不用执行十七禁律、五十四斩?”
葛福顺脖子一梗:“就算曾智犯了军纪,也应该由我右羽林军自行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京兆尹府行刑了?”
“你们右羽林军自行处置?说的好听,好几名苦主曾到你们军营来告状,你们是怎么做的?不仅不闻不问,反而将苦主乱棍打出,致使一名苦主伤重而死,吓得其余人再也不敢说话了。这还不算,曾智还到那些苦主家中公然恐吓,我不相信你们会不知道这些事情?若你们真的自行处置了,还会出现曾智驰马长安街头,冲撞京兆尹仪仗之事?葛将军你不服,我们可以到朝堂之上让陛下和众位大臣评评理。若大家评判说我无理,我给这曾智陪葬如何?”
葛福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