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几天后,纪彰的元气逐渐恢复。他急着赶回范阳,结清了客栈的房费后,身上只剩下两块金子和几十枚刀币。他将这些钱全部塞给集英,一脸诚恳地说道:“集兄,我要去范阳办些事情。这些钱你先拿着去买些酒喝吧。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和救命之恩。”
集英接过那两块沉甸甸的金子,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大笑着说道:“哈哈,纪彰先生,你的命难道就只值这两块金子吗?”
他将两块金子拿在眼前,轻轻一撞,仿佛想看到那金花四溅的场景。
纪彰见状,微微一笑,诚恳地说道:“集兄,这两块金子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若你愿随我去范阳,纪彰定当重谢。”
集英闻言,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哇!在下还从未去过范阳呢,这趟走定了!”说着,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停在门外的马车。
钟离珊站在一旁,撇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她似乎对集英的加入有些不满,但又不敢明说。纪彰看了她一眼,小声地教训道:“珊儿,不得无礼。集兄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咱们应该感激他才对。”
说完,纪彰便驾着马车,径直向淮阳的方向驶去。
回到范阳老家,纪彰先将钟离珊妥善安置在家中,随后便陪同集英游玩了几日。
盘桓数日后,纪彰取出百金赠予集英。然而集英却微微皱眉,嫌这数目太少。他看着纪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纪彰见状,心中苦涩无比。他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财来满足集英的要求。集英看出了纪彰的为难,心中暗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他心想:“罢了罢了,不要再逼他了。日后说不定纪彰还会帮自己呢。”
又过了几天,集英向纪彰辞行。纪彰依依不舍地送了他几十里路。最后,集英停下脚步,转身对纪彰说道:“纪彰先生,集英并非贪财之人。我只想周游列国,施展平生抱负。日后若有富贵之时,定当奉还今日之恩。”
纪彰听后更是感动不已,随后一同跪拜在地,洒泪而别。
依旧是那昏沉的寒云遮天蔽日,依旧是冷风如刀割面,依旧是那肃杀的冬天。大道之上,残雪斑驳,透出一片颓废的青色,车轮碾过,那雪即刻化作一滩滩脏污的泥水,溅在路旁的枯草之上,将那原本枯黄的草染上一层阴郁的黑色。
那是李文的车队,在这破晓的昏暗中,缓缓驶出了靖天司的大门。车队规模庞大,车轮滚滚,马鸣萧萧,扬起的尘土与这冬日的寒气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冷清与沉重。
班莺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跟在李文的身边,口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谈论着最近的种种变故。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能划破这冬日的沉寂,为这漫长的旅途带来一丝生机与活力。
然而,李文的心情却并不如班莺那般轻松。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深邃而复杂,心中充满了担忧与顾虑。班莺的性格率真直爽,与乔珺截然不同。她能否适应那朝国王宫中的生活?她的任性脾气又是否能得到朝王的青睐?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让李文感到无比的忧心。
他至今也没有勇气告诉班莺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去斗鸡。然而,他心中清楚,这次的朝国之行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班莺的脾气火爆,万一在王宫中闹出什么乱子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车队在大道上缓缓前行,大部分的车厢里都装满了斗鸡。这些斗鸡是他们此行的重要货物,需要精心照料。因此,车队的行程并不快,七天后才抵达了铁玄关下。
在关前的一片开阔地上,车队缓缓停了下来。李文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吩咐手下人安排住宿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丁韶。
丁韶远远地便张开了双臂,大声呼喊着:“小老弟,小老弟呀!哈哈,这回可是大功告成啦!砀申两国已经打起来了,公子元那小子也回封地睡大觉去喽。”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得意。
李文迎上前去,与丁韶紧紧相拥,然后问道:“丁兄,你说的可是真的?公子元真的回家了吗?”
“那还有假?”丁韶笑道,“要不是太后出面,砀王早就把这小子给宰了。”
忽然,他的目光瞥见了李文身后的班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怎么,小老弟你也要出关啦?是去朝国吧?”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李文点了点头,拉着丁韶在关前的山坡上坐下。他环顾四周,只见关隘巍峨,山川秀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然后,他关切地向丁韶请教道:“丁兄,我从未去过朝国,对那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不知你能否给我介绍一下朝国的风土人情和宫廷内幕?”
丁韶闻言哈哈大笑道:“小老弟你放心,朝国的情况我熟悉得很。那里的人们热爱斗鸡,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王宫大内,到处都能听到斗鸡的鸣叫声。朝王万昌更是个斗鸡迷,他虽然没什么才智,但却对斗鸡情有独钟。不过这家伙养斗鸡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经常输给自己的大臣们,国库里的钱都快被他输光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瞥向班莺笑道:“班莺姑娘此去朝国,定能凭借你的美貌和智慧把这位斗鸡国王笼络住。到时候你当了王后,可别忘了为乾国立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