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说张采薇的名字,因为她是张采薇的晚辈。在身后易言则听张采薇说道:“贫道如意。”
易言有些意外,但是马上想到这是张采薇的道号,他不知道这道号有什么特别,但易言看到对面三人的脸sè上露出诧异之sè,转眼之间,看向张采薇的目光便有了变化,尤其以那蜀山弟子为最。
只听那蜀山道子踏前一步说道:“听闻龙虎山每百年必出一如意、一龙虎,想不到今rì居然能见如意道友,真是三生有幸,贫道蜀山齐城见过如意道友。”
他旁边那持黑sè指尘的道人上前一步,他的骨子里仿佛沉浸着yīn沉一样,虽然看上去也颇为英俊,但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离他远一些。
只见他上前一步说道:“贫道茅山非空见过道友,道友手中拂尘莫非是号称剑丝垂空,万法随尘灭的垂剑拂尘。”
他的目光炙炙的眼着张采薇手中的拂尘,易言在后侧,通过手中的乌龟看那拂法,只见尘丝雪白,确实是如剑丝一般,仔细看去,如有光华映入心中。
张采薇沉默了一会儿,易言看到看到她的手伸入袖中,暗想她难道想翻那本书,看看书中遇到了他人问到自己手中法宝时该怎样回答。
正当易言想到了这里时,却听到张采薇回答了一声‘是’,只是这声回答并不那么的理直气壮,与她一开始的那几句严肃的场面话比起来明显的底气不足的样子。
对面的三人立即感应到了张采薇的底气不足,他们的眼中出现了疑惑之sè,而易言却知道,她肯定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回答是否正确,所以底气不足。
这时那手持一本书的秀才走上一步说道:“小生丽江梁清水,见过如意道长,不知如意道长为何在此?”
张采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时没有回答,易言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如意道长正在指点在下修行,三位英姿不凡,法术jīng奇,为何会同追那一个鬼魂。”
他的这一开口,马上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在刚才,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易言一样。
“不知你是?”那梁清水问道。
“在下江西易言,无门无派,胡乱学得些小法术,路遇如意道长,正向她请教。”
易言闭着眼睛,手托着一只乌龟,虽然他平时话不多,但是这个时候,这个样子却有着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就连张采薇也是在与易言同行许久之后,才看出易言的底细。
陌生的人在一起,若没有极高明的交际手段,自然是不可会出现气氛多么融洽的事。
他们打量着易言,只见易言身上所穿衣服半干半湿,头发有些凌乱,脚上的鞋子满是泥巴,然而手中却托着一只乌龟,乌龟身上可以感应到一丝的yīn煞之气。
若只是这般的看,易言无疑是狼狈的,然而他们在多看几眼之下,却隐隐的觉得易言的身上透着危险,尤其是那双闭着的眼睛,隐隐让他们感到不安。这种感觉是极淡的,很容忽略过去,但他们看不出易言的来历,
“哦,倒是打扰两位了。”蜀山齐城说道。
“哪里,哪里,三位请坐吧。”易言这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因为这不是他的地方,而是张采薇,朝她看去,她很自然的转身,来到那仅有的两个座位边上坐了下来,说道:“三位道友请坐。”
座位只有一个了,而他们却有三个人,张采薇坐下的是东边的上位。
在她坐下的一瞬间,那张并不大的小方桌子便突然涨大,并在涨大的过程之中成为圆的。那个叫张采薇的师叔的赵纤云站到张采薇的身后。另三人道了声‘多谢’后,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只有一个座位了。
只见蜀山弟子齐城来到小桌边上,笑道:“如意道友出门随身所带之物皆是jīng品法器,不知道友派中的龙虎道友下山是否也这是这般。”
他说话间将手中的剑往虚空之中一横,那剑便像是在虚空之中生了根,然后他坐了上去,纹丝法动。
而那茅山的非空道人则是沉默的来到桌边,将手中的黑sè拂尘往虚空之中一竖,尘在下,柄在上,如椅的靠背,尘丝在下则散开为坐椅。拂尘上下沉浮,像是在水中随时都要沉没,与蜀山弟子齐城的横剑纹丝不动的感觉完全不同。
但是茅山的非空道人坐上去却仍然只是沉浮一下,并不会倒下。
那个秀才梁清水却来到桌边,弯腰用书在虚空之中拍了拍,就像是那里正有一张椅子一样,他用书将那椅子上的灰尘拍去。随着他手中的书拍动,虚空之中便出现了道道书印,层层叠叠的排在一起,他一掀衣袍便坐了上去。
三人各施法术手段,如弹衣拂尘一般的轻松,易言看着心中羡慕不已,他也坐了下来,坐在张采薇的旁边唯一的空位上。
他用手中的乌龟观察着对面三人,发现他们竟是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不出声,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