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月说道:&ldo;小姐今日进宫,可想好穿哪一套衣裙了?&rdo;
谢星竹进宫今日虽然不用如第一次进宫般正式,可是毕竟宫中贵人多,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的。
想着,剪月走到梳妆台前,将柳贵妃曾经赏赐的那套首饰寻了出来,问道:&ldo;小姐今日可要戴这套首饰?&rdo;
谢星竹起身,一双白玉般的小手伸入铜盆中,她自己搅了帕子,清洗了脸颊与小手,热气蒸面,脑中的最后一丝迷茫消失。
谢星竹看了剪月手中的首饰一眼,说道:&ldo;我上次见柳贵妃已经戴了耳坠,表示了足够的敬意,今日便不戴了。&rdo;
剪月一听也是,遂把柳贵妃赏赐的首饰全部收拾了起来。
谢星竹走到梳妆台前,将第一次进宫时簪的簪子挑了出来。她与剪月出谢府匆忙,并没有带出许多贴身衣物与饰物。
谢星竹不由想到谢母的嫁妆。谢母的嫁妆现在是在谢父的手中的。
谢星竹一双眸子闪了闪,垂下眼眸,决定先不去想此事,她将簪子递给剪月,让剪月帮她挽发。
剪月握着簪子,心中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哪家的小姐会如她家小姐一般,连几套平日佩戴的首饰都无?
谢星竹梳妆出来时,外间已经摆好了早膳。往日里都是剪月亲自去厨房取谢星竹的膳食,谢星竹责打过陈泉后,管家便会主动派人把三餐送到谢星竹的屋子。
谢星竹一般不用剪月伺候用早膳,剪月便下去用早膳,待会儿送谢星竹进宫。
谢星竹端起碗筷,刚喝了一口稀粥,陈妈妈便进屋了。
陈妈妈见谢星竹一人在用膳,愣了一下,笑说道:&ldo;云荣郡主身边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无?剪月呢?奴婢先前提议在郡主身边多放几个丫鬟,郡主说被剪月伺候习惯了,拒绝奴婢了。照奴婢来看,郡主身边一个丫鬟怎么行?剪月怠工,郡主身边便伺候的人都没有了。&rdo;
谢星竹不知道陈妈妈打什么主意,便静静听着陈妈妈说话,不言语,也不搭声。
陈妈妈在心中唾骂了一声,小蹄子越来越会在她面前拿乔了,真把自己当景王府的主子了。
陈妈妈故意走到谢星竹身边,作势要伺候谢星竹用早膳。
谢星竹却是放下的碗筷,平静的起身说道:&ldo;我用完膳了。&rdo;
陈妈妈的一双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谢星竹抬步往外走去,待走到门口时,她脚步顿住,回身对陈妈妈说道:&ldo;时辰不早了,我与剪月赶着进宫,便麻烦陈妈妈把碗筷收拾一下。&rdo;
陈妈妈气得脸通红。她明面上是奴婢,景王都不会如谢星竹般对她指手画脚。
谢星竹走出屋子,听见动静,剪月从旁边的屋子快步走了出来,小声询问道:&ldo;小姐要进宫吗?&rdo;
陈泉从一侧走了过来,低头哈腰道:&ldo;郡主要进宫?小的送郡主。&rdo;
过了这么几日,陈泉的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陈泉努力对谢星竹做出赔笑的表情。
剪月挡在谢星竹的面前,防备的瞧着陈泉,说道:&ldo;陈泉,你又想要违背小姐的话?&rdo;
陈泉眼神一暗,口中说道:&ldo;不敢,不敢。&rdo;
剪月不屑的冷哼一声。不相信陈泉与陈妈妈会打什么好主意。陈泉落在小姐身上的目光,恶心死了。
谢星竹假装没有看见陈泉,带着剪月往外走,在景王府门口,她问一旁的小厮道:&ldo;之前送我进宫的那个小厮可在?&rdo;
上次李全里来寻谢星竹,是东宫的小太监驾的马车,谢星竹问的自然是她进宫谢恩那次,帮她驾车的车夫。
小厮诧异的看向谢星竹,忙低下头,恭敬说道:&ldo;小的帮郡主寻他来。&rdo;
陈泉追上来,正好看见小厮飞奔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那小厮的背影一眼,陈泉转身去寻陈妈妈去了。
……
顾承砚从御书房出来,一路上,李全里都小心的瞧着顾承砚的神色。
顾承砚穿着矜贵的黑色朝服,年龄尚幼,身形却比同龄人要修长高大许多,眼眸漆黑,眸光深邃,此时扳着一张脸,更让人生畏,心肝胆颤。任谁都能瞧得出他此时心情的不愉快。
李全里在心中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前不久,北方发生了干旱,影响到庄稼生长,民以食为天,不少当地百姓食不果腹,甚至影响到大凡其他地区的粮食。祥德帝忧国忧民,今日与许多大臣在御书房商量解决方法。
出了这样的事情,众大臣自然是积极参与,其中一位大臣便提议不仅要解决当地百姓的温饱问题,还要安抚受灾的百姓。这安抚的人选讨论来,讨论去,便落到了顾承砚身上。
顾承砚是当朝太子,派他前去安抚,既能体现帝王的诚意。二则,实话来说,若不是祥德帝膝下仅顾承砚一子,朝中反对顾承砚这太子的不在少数,顾承砚在民间的声望并不怎么好。顾承砚若是前去安抚百姓,也可积累在百姓心中的声望。
这个提议被提出来,众大朝是赞同的。不过令众大臣未料到的是,这个于顾承砚有利的提议,却是遭到了祥德帝的极力反对,甚至可以说是暴怒。
李全里看的出来,太子殿下便是在看到祥德帝的反应后,心情开始便差的。他不会认为祥德帝是不想太子殿下好,可是祥德帝又为什么要对反对大臣的提议呢?莫非这个提议对太子殿下有什么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