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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2页）

施军长的眉毛不易察觉地耸动了一下，抿着唇说：“这一次，我给你选择的权利。这个任务，你可以拒绝。”

轩辕朗不卑不亢，直视着军长深沉的眼眸，坚决地说：“我接受。”

“你都不问是什么样的任务吗？”

“我不用问。”轩辕朗说：“既然能半夜把您惊动过来，一定是很艰巨的任务。”

“的确很艰巨。”施军长说：“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艰巨。但是在我来之前，我就猜到了，你一定会接受。”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重到有些肃杀，轩辕朗刚毅的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丝笑容，他说：“谢谢首长信任。”

施军长深深看了他几眼，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几下，说：“好！好样的！”然后转身面向于铁成：“他是你的下属，任务内容……由你跟他细说吧。”

施振荣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中越战争，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人。这些年的军旅生涯，铸就了他沉稳刚毅的性格。可就是这样的施振荣，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竟然都犹豫了一下。

于铁成也有片刻的沉默，他也向施军长敬礼，只答了一声“是”。施军长只是“嗯”　了一声，还礼之后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施军长离开后，于铁成就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轩辕朗也显得随意了很多，他两条胳膊拄在办公桌上，没正形地说：“到底什么任务？头儿您倒是说话呀。”

于铁成沉着脸，深吸了口气说：“明知道是送死的事儿，你们都着什么急？”

“您这话说的，搁您身上您还能拒绝？”轩辕朗故作轻松：“我是您一手调（和谐）教出来的，我的能耐您还不知道啊？干什么还不知道呢，您怎么就咒我死了呢？”

“别胡说八道！”于队显然没心思跟他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只是把桌上一个文件袋扔给他。轩辕朗接过来，看着文件袋上的绝密封条，不易察觉地结巴了一下：“这是……”

于队掐了烟头，站起来说：“这次的任务，全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轩辕朗小心翼翼把封条撕开，拿出里面的文件来仔细地看，原本带着痞笑的一张脸一秒一秒凝重起来。这是一次跨军区的联合行动，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艰巨。他沉了口气，突然问：“咱们大队，除了我还有谁去？”

于铁成说：“刚才施军长找你队里的几个小崽子都谈过了，他们和你一个态度。最后敲定了郑兵，曾鹏，还有彭凯。”

“彭凯？”轩辕朗皱眉：“彭凯到猛虎大队来一年都不到，这么危险的事……他不行。”

“我也觉得他经验不够，但是他执意要求。而且，施军长已经同意了。”

“他怎么能同意？他不知道这样的任务对于一个只有几次实战经验的人来说，死亡的几率有多大吗？他到底爱不爱他的兵？”

“他当然爱！”于队顿了一下，才又说：“彭凯是他的外甥！”

轩辕朗猛地眨了几下眼，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半晌才挣扎出一句：“我会尽量让他们都没事。”

“嗯。”于队说完，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不想看轩辕朗的表情。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沉沉地喊了一声：“朗子。”

在下属面前，于队一直很严肃，很少这么叫他。轩辕朗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啊”了一声。然后听见于铁成说：“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别跟以前似的，什么时候都拼着命上。你，还有你队上那几个小崽子，都给老子好好的回来，千万别跟闫骁那个混蛋一样。”

闫骁……这个名字让轩辕朗呼吸一窒，他深吸了口气，敛尽了平时的戏谑，严肃地说：“放心吧头儿，他是阎王爷家的亲戚，我们可不是。”

于队背对着他点了点头，终于开门走了。

轩辕朗又在办公室愣了一会，也回到自己宿舍去准备。任务紧急，明天凌晨就要出发。身经百战的中校同志第一次感到忐忑。

自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要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祖国，时时刻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然而现在，他有了别的牵绊……小倩……那个名字像一棵柔软青翠的小草，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扎根在他内心最深处。

那个女孩用她的青春和热情带给他兄弟之外的另一种温情，不过半年的时间，那棵小草已经开出了整片无垠的草原。她给了他一个家，那是战场之外，他最留恋的地方。可是军人的柔情从来都不是逃避责任的借口，离开了军队，他是她的男人，而回到军队，他就只能是一个军人。

军人之命，与国同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