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要我们领会一颗彗星可能造成的损害。您想想看锐夫塔脱替星比这颗陨石要大1万倍,其引发的热能当量是广岛原子弹的10亿倍!”
亚当姆斯环视四周,景色相当荒凉,晴朗的夜空上散落着星星,他摇摇头:“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否则就不会坚持要我们准时在23点17分到达。”
“等5分钟就见分晓。”
“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火山口么?”亚当姆斯又问。
“至少有上百个!在澳大利亚、爱沙尼亚、毛里塔尼亚、沙特阿拉伯、阿根廷、斯洛伐克、加拿大都有,还有一些国家我一时说不上来。平均每10年都有一颗直径为10米以上的陨石落在地球上;像眼前这么大的,每千年落一个。例如巴伐利亚的黎兹火山口直径为25公里,是在1500百万年前由一颗直径为150米的陨石撞击出来的。1908年一颗直径为百米的陨落物体掉在西伯利亚的通古斯河附近,与空气摩擦而碎裂,相当于在高空爆炸了一颗广岛原子弹,周围1000平方公里均可听见。1947年在西伯利亚的锡霍特山,中国人称老爷岭,又以超音速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一颗重达150吨的陨石,触地裂成百块碎片,散落在两平方公里的面积上。1922年一颗陨落物穿过肯塔基州的天空,化作重12公斤的陨石掉在纽约城。”
“倒是令人不寒而栗!”
“别担心,天塌不下来。人类的恐怖感一直与这些天外飞石有关,彗星总是被认为是不祥之兆,传云凯撒大帝死前有彗星显现,拿破仑也对之颇为忌讳。1456年教皇加里克斯特三世斥哈雷彗星为邪恶异物;1835年发生了纽约大火,布尔人战争和阿拉莫大屠杀,世人均归咎于哈雷彗星出现。”
“都是由于这个!”
“这还不算,哈雷彗星于1910年再次露面的时候,一些骗子到处出售‘避灾丸’,说这种丸药可以驱除彗星散发出来的瘴疥之气!而当今某些左道旁门则宣称彗星是宇宙飞船弄出来的障眼法。”
“所以我也认为巴尔希特属于左道旁门之列。”
“那也可能。但话说回来,世界上还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也没有任何痕迹证明陨石砸死过人。一般都掉落在大海或像西怕利亚这种荒无人烟的去处。实际上,彗星所包含的危险,比任何自然现象都少。然而,如果不幸撞上了,一颗大彗星就能制造无以比拟的灾难,所以想起来令人心惊胆战。例如1994年7月舒码克·勒维九号替星撞在木星上,撞击速度为每小时20万公里,这次大碰撞掀起的火球比地球还大!”
“您估计锐夫塔脱彗星的撞击力足以摧毁地球么?”
“不能摧毁地球本身,但定可消灭地球上的生命。从物理学角度来讲完全可能,但从数学角度而言则难以预料,所以我不相信。”
亚当姆斯突然指向天边,那儿有一道长长的白光,后面紧跟一个泛着青色的圆晕,以极快的速度划过辽阔的天空。
他叫道:“您快看!”
威尔菲尔德看得目瞪口呆。
“是的,是一颗流星,或者是一颗彗星,看得很清楚。”他道。
亚当姆斯看了一眼手表:“23点17分整。他说过:‘您朝天上看,会看到我的。’”
“这只说明一个事实,此人深识彗星流动线路。”
“那这颗彗星已被发现了么?”
“反正我没有见过,但我回去后要查一下。”威尔菲尔德说。
他们返回到温斯洛,现在轮到老天文学家一路上不言不语。分手的时候,他答应要去查一查刚才看到的光球,以证实这颗替星是否已经登记上了。
亚当姆斯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发现友玲缩在门口睡着了,就把她抱了进去。
这夜他们第一次作了爱,就好像他们探索到无言以表的境地,就水到渠成一般。
事后,不等他问,她就对他讲起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讲母亲怎么离家,弟弟怎样弃世,还讲到他的父亲。父亲虽是印第安的霍皮人,却生于美国东部,回来后一直不能融人本民族,其原因始终是个谜。
亚当姆斯笨嘴笨舌地向她提及巴尔希特,告诉她他怎样到魔鬼谷去赴约,以及怎样同威尔菲尔德一同看到了彗星。
她对此嗤之以鼻,说:“只有过去才是实在的,比将来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真实得多!”
说完她悻悻地走了。亚当姆斯不知所措,起身到电脑旁机械地打下这几行字:“我永远像谜一般,好似我什么也猜不出来,好似对我对人一切均不可测……”
第五章鱼
利甫齐兹将军就在这天夜里不知去向。凌晨,几个军官正在食堂吃早饭,将军的副官茹菲奥走进来,脸色青灰,胡子也没有刮,向他们宣告本研究中心负责人利甫齐兹将军在午夜接到一个电话,显得神色惶张,赶紧关在办公室里给国外打了几个电话,用私人电脑写了一篇长长的报告,后来又将它全部销毁。两个小时后,一架从附近军用机场起飞的飞机紧急把他接到五角大楼去了,传令官只说了一句:“有事咨询。”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追问下,将军的副官只得承认他不知道主人要去见谁,也不知道他何时返回。匆忙应召而去,既不通知其助手,也不指定临时代理,这不是利甫齐兹的工作作风:他视HP5项目为自己的生命,走时至少会留下书面指令,或是一封信,一个便条,但这次什么也没有。一个小时后,走廊上传云将军听说报纸上将要把本项目巨大的开支泄露出去,以及他掩盖实际开支的手段,就立刻自杀了。还有人说他自杀的根本原因是一段感情纠葛,而且他在死前还用了好几个小时和白宫通话,以编造一篇假话,将这个原因粉饰起来。副官那六神无主的样子,也证实了这一传闻。
传言真真假假,反正到了上午10点钟的时候,几名工人把将军的名字从研究所负责人办公室门上抹掉了,而且着手搬走家具;也在这个时候,他的副官茹菲奥也向弗拉格斯塔夫机场方向逃之夭夭。
中午时分,一架海军巨型直升飞机降落在研究所院子里,高尔托贝海军大将从中走了出来。
研究中心的人员对高尔托贝海军大将,至少是久闻其名。此人身材瘦高,棕发黑眼,南方口音很重。他是总统国家安全顾问奥利弗·塔勒维兹的助手。高尔托贝以其出身于墨西哥家庭而自矜,也深得混血国民的欢心。副总统的妻子是墨西哥血统,所以他与副总统关系密切,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他还会青云直上,甚至有朝一日被指定为副总统,也难料道。一个墨西哥非法移民居然爬到如此高位,其手腕可想而知。此人作风生硬,处事老练,没有知识分子的繁褥哲学,和安全顾问奥里弗·塔勒维兹迎然相异。塔勒维兹乃是耶鲁大学教授,特别讨厌那种生性好斗的人。在总统选举战期间,高尔托贝就被副总统指定为安全顾问助理,此后他就不断地挑这位知识分子的毛病,还一一记录在案。
他的来临使全研究所大出意外。刚刚把两个手提箱放下,他就召集军官和主要研究人员会议。会议在主楼楼厅举行,他开门见山,宣布自己是本研究中心总管。会场上语声如潮大家纷纷问利甫齐兹因何而失宠,问他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为何甘愿到此忍受寂寞。他解释说这一人事安排早已定案,但这话无人相信。他又说,就目前而言,本中心各部门的工作没有任何变化,总统对本中心的任务之重视依然如初,他本人被命来此,也证明了此点。话虽如此,他也不讳言此次调动他并不高兴,因为他不得不离开华盛顿,而且他正在那边参加一项极为关键性的工作。散会之前,他表示对本中心的活动特别感兴趣,而且暗示这种兴趣纯系个人好奇,故决定要找研究人员个别谈话。
然而他的态度和行为举止,完全表明根本不是什么“个人好奇”。他显然是来整顿和处理什么问题的。是什么问题呢?他在谈话中对前任只字不提,那些和前任一同创建本中心的元老们心中颇为不快。说句真心话,谁也不明白这场人事变动的根由。
而亚当姆斯很快就明白了。
中午饭时分,他被新上司叫到前任的办公室里,里面已经摆上新主人的勋章和照片。海军大将行事也直来直往,他一切情况都在掌中,也认为亚当姆斯知道对方对自己了如掌指。他不断地翻阅着一份蓝皮的档案,里面是英特网上亚当姆斯的全部对话记录,其内容他早已烂熟于胸中。他毫不掩饰地打开录音机,开始向亚当姆斯提出一长串问题,内容涉及他与巴尔希特的对话及两次对霍皮人的造访。华盛顿方面当然知道这两次沃尔皮之行,但与查奎纳谈话的具体细节,除了亚当姆斯在网上对巴尔希特有所透露,以及窃听器所捕捉到的以外,官方均一无所晓。现在,亚当姆斯把查奎纳的话源源本本叙述了一遍。海军大将细心听着,开始似信非信,表情显然有嘲弄意味,后来就表现得说不出的惊恐,他提了成百个问题,好使亚当姆斯前后矛盾,好像他怀疑亚当姆斯本人也参与造假,同谋制作疑团。
最后高尔托贝自己讲话了。他所述华盛顿方面对此事的反应,与昨夜利甫齐兹将军谈的完全不同,仅隔一天,差别如此之巨!……
亚当姆斯明白了,华府方面对巴尔希特其人,所知并不超过自己,五角大楼最先进的计算机也未能将此人追踪定位。谁也不相信他是从未来与当今对话,但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