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yù咬着下chún,点点头,轻声道:“孙媳fù儿明白了。”
老太太慈爱地mō了mō她的头发。
“nǎinǎi,大哥,等过了年,就让我去商行做伙计,好不好?”阿平突然站起来,声音响亮地说了一句话。
三人都吃了一惊,见他小脸上一派郑重,方晓得他是认真的。
阿平抿着嘴,期待又忐忑地望着大哥李承之,终于见到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由lù出十分的喜sè。
老太太眼里泪光闪烁,一面点头一面笑道:“都是好孩子,nǎinǎi心里很欢喜。”
一家子都笑起来。
mén口人影一闪,却是chūn云回来了,见了屋里的情形,不由有些愣怔,轻轻地走到真儿身边,倒不敢随意开口。
金秀yù却回过头来道:“不是叫你去瞧小世子和三小姐那边的情形,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chūn云顿时笑起来,说道:“我今儿可是瞧了稀罕了,方才我刚进了huā园,就远远瞧见三小姐和小世子,连着他们各自带来的下人,两拨儿人,离得足有三丈远。我瞧着疑huò,就悄悄地到旁边一棵树后头站着,就听见他们说话儿,可乐死我了。”
她说着说着,自个儿觉得好笑起来,捂着嘴先嘻嘻呵呵了一通。
金秀yù啐了一声道:“偷乐什么呢,还不快说!”
chūn云忍住了笑道:“我就听见小世子问,三小姐为何要站得这样远。三小姐就说了,”她嗯嗯清了两下嗓子,学着李婉婷当时的声音道,“‘世子莫非不知,男nv授受不亲。你我非亲非故,怎可举止轻浮?然,世子有话垂询,小nv又不可不听,唯有远隔三丈,聆听教诲,方能防备他人嫌猜。’”
“你们听,三小姐从前是什么样的xìng情,最是言行无忌的,如今竟讲究起男nv大防来,比那些个算学究还要迂几分,可不叫人好笑?”
“小世子当时脸就黑了,只说从前三小姐去长宁王府,同他谈笑晏晏,就是肌肤相亲也是有的。如今防备,又有什么用处。三小姐顿时就不乐意了,说那时候她是谨遵礼仪,只是小世子爱强人所难。
小世子脸已经黑了,再难更黑,只有把眼睛给瞪了起来,喏,就跟铜铃一般大。”
chūn云指了博古架上的一个摆设,上面有挂了两个小铜铃的,拿那个比。
众人听着,都觉得杨麒君和李婉婷的对话很是有趣。
chūn云接下来一会儿学杨麒君闷闷说话,一会儿又学李婉婷拿腔作势,说是小世子一心盼着同三小姐亲近,三小姐就愈发地告诫他男nv有别,小世子被她连续几个软钉子顶了,脸sè不止发黑,还发红了呢。
“我呀,瞧着不过是三小姐故意冷落小世子,小世子虽然生气,却也并没有勉强三小姐。可见,他们不过是言语jiāo锋,没什么大碍的。初初听着有趣,听久了也就乏味,想着少nǎinǎi这边等着我伺候,不多会儿便回来了。”
金秀yù问道:“果然他们不曾吵架?”
“少nǎinǎi放心罢,我瞧着呀,小世子是有意让着三小姐,又像是乐在其中,心思古怪得很,不过一点儿要为难三小姐的意思都没有,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金秀yù才要点头,就见李婉婷的贴身丫鬟银碗慌里慌张地mén外跑进来。
“大少nǎinǎi,可了不得了!”
金秀yù瞪着眼睛看chūn云,chūn云立时如同被踩了一脚的猫儿,一面炸了máo,一面将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银碗。
真儿斥道:“有什么大事,如此慌张。老太太在,大少爷和大少nǎinǎi都在,你只管慢慢说来就是。”
银碗跑得急,呼吸还喘不匀,咽了一下口水,着急地说道:“小世子被小姐给气走了,小姐还叫人偷偷埋伏在二mén外,要泼小世子一身洗脚水!”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
银碗接着道:“奴婢想着小世子身份尊贵,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赶紧劝阻小姐,只是小姐不肯听奴婢的,执意如此。奴婢觉得事关重大,不敢由着小姐胡来,好容易找个借口脱身,这才能够来禀报此事。”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李承之按了按额角道:“我道她已经贤淑知礼,谁料竟还是与从前一般!”
金秀yù立起身来,急道:“这会子还说什么,快去阻止阿喜才是。这大冷的天,万一让小世子出了什么好歹,咱们怎么跟长宁王jiāo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