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若没有回答。
她始终觉得,她,步君臣,莫说夫妻,就连朋友都牵强。
一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是什么关系,过去多少年,也还是会回到那种关系。
——倾若以为。
她从地府的小门,回到自己的幽冥鬼府。
看着她父亲——那个爱抽烟袋的老鬼,她问:“你后悔吗?”
当年,他出卖了滨南国,致使灭国、贺行病故,直到最后引发一连串的事,造成贺行变成了阎罗。
所以,,是她的父亲。
因此,对贺行下不了杀手,断不了分。
那老鬼闭了闭眼,道:“我有何可悔?,我还会为你母亲叛国!”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一句。
丈夫都做不好,就别当什么英雄。
倾若:“行吧,那你就好好活着,看着我母亲一世一世投胎。”
这便是她给她父亲的惩罚,父女俩对此心照不宣。
有的人,惩罚是必须走那条曾选错的路,哭着走、打着走,唯独转不了弯,也死不成。
贺行是,她父亲也是。
老鬼冷哼,求她放自己死去,都已经求腻了。
他只问:“你没嫁给贺行?”
倾若瞥他一眼,一也想说。
他们父女的关系,一向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又说了半句不中听的,“那雪言,可真娘的人。”
倾若转身,反问:“你见过他了?”
老鬼也没正面回,只道:“我看着他忒老了。”
初见老鬼时,温雪言找倾若找不见,都急疯了,就是那副。
人人都以为他是装出来的,可老鬼瞧出来,他光鲜那一面,才是装出来的。
“什么?”倾若侧头,认真地问老鬼。
那老鬼摇摇头,把烟袋锅里的废烟灰儿磕了磕,撒了一地,还扬起来,呛着倾若的眼了。
弄得她眼睛都红了,像要哭。
老鬼哼了一声,“你有阎王不嫁,要嫁给一个没几十年好活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