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原暗想道,兰斯若既然是精神学方面的权威,对于精神力量的领会远远超过众人,这份资料对于他来说,也许过于低级浅陋了。
尤妃丽似乎对众人的想法了然于心,解释道:“秘术的传承有非常苛刻的限制,我和组长虽然通晓一点秘术,但因为各自流派的严规,不能详细地教授你们。不过,这些资料是开启秘术的钥匙,至于如何找到秘书之门,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我明白了。”
札札捉狭地挤了挤眼睛:“这就像给我们一只空碗,至于食物嘛,就要我们自己去找了。”
“你的领悟力很高啊。”
尤妃丽娇媚地瞥了札札一眼,吓得后者赶紧捂住了黑瘦的小脸,生怕被对方的目光再刺一下。
罕高峰道:“如果没有其它的问题,大家可以解散了。晚餐时间是七点,员工宿舍在安全总署办公大楼北面的一幢红色小楼里,我们雷电盾牌组在六楼,一人一间宿舍,凭各自的磁卡工作证开启门锁。都明白了吗?”
奥马尔举了举手,问道:“我们可以留在这里继续训练吗?”
罕高峰的目光在这个眉清目秀,神情忧郁的法国小伙身上停留了一下,点点头:“这里的训练场所随时对你们开放。”
奥马尔不再说话,转身向力量训练室走去。
望着奥马尔孤独的背影,罕高峰若有所思。
“我,我还有,还有一个问题。”
毕盛克结结巴巴地道。
尤妃丽微微一笑:“这里的食宿免费向大家供应,毕盛克组员,还有问题吗?”
在一片哄笑声中,毕盛克心满意足地摇了摇头。
电梯在职工宿舍六楼停下,寂静的走廊上顿时响起组员们欢快的脚步声。每一间寝室的门上都悬挂着印有组员名字的木牌,风照原找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一股无形的气势就劈面撞来。
那是一种锐利得要发出光亮的气势,在空中凝聚了一会才慢慢散去,风照原摸着犹如被剑锋刮过的脸,又惊又奇地慢慢走入房间。
室内安静无人,电视、冰箱、音响等电器都很齐备,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空气中也散发着些许的霉味,可见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但从微微泛黄的白墙,掉了油漆的桌椅,以及浴室里残缺了一角的镜子又可以看出,这里从前住过人。
仔细一看,斑驳的桌脚上还刻着一行隐约难辨的字迹:“纪念青春的岁月。尊将,二零三六年十月二十二日。”
虽然距今已有整整十年,字迹早就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每一笔勾划英挺,犹如铮铮傲骨,不可一世,压抑不住的锐气似乎要从桌面上冲天飞起。
这个叫尊将的人从前是这间寝室的主人吗?那股从房中扑面而来的逼人气势,莫非是他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风照原不禁心中骇然,一个人离开之后,房间中居然还残余了那样锋锐的气势盘踞不去。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叫尊将的人拥有惊天动地的精神力量。
这样的人,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嗨,朋友!”
风照原的思绪被打断了,进来的是神气活现的札札和美貌动人的卡丹娅,前者怪叫着在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打了个滚,笑道:“总算可以过几天安逸的生活了。”
卡丹娅莞尔地摇摇头,对风照原道:“真羡慕他无忧无虑的模样,像只快活的小猴子。”
风照原心中低叹一声,只有他知道,在札札嬉皮笑脸的背后,深藏了多么辛酸的往事。也许正因为只有这样不停地欢乐,札札才能逃避自己内心的痛苦吧。
欢乐与痛苦,又岂能从外表分辨呢?
“你在想什么呢?看你深思的表情,像一个深不可测的哲学家呢。”
卡丹娅微笑着问道。
“我在想,”
风照原顿了一顿,目光投向窗外。华灯初上,从这里可以隐约看见曼哈顿区繁华的街道,天边黛红色的晚霞与疾驰而过的车灯交织成一团彩色的迷雾,匆匆的行人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我在想,在这个世界上,人是一种多么渺小和脆弱的动物。肉体的伤害,心灵的伤害,都可以将他轻易击倒。而一个人只要能够活着,无论活得怎样,本身就是一种对命运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