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兄嫂,你就听我一劝,快住手吧……”
是徐望贤。
他脸白如纸,隐隐还有层紫色,望着徐柳氏,声音异常恳切:
“以往那些戎人和衙役,他们……心怀鬼胎得罪了你。你了结了他们,也是情理中事。
可过去这三年,你又害了这么多的乡亲,你……又是于心何忍啊?
好吧,你说这是为了修炼,不得不这么做。
我只是个读书人,不懂那些求仙问道的事。
既然是你说的,我们这谷里的人,本也是与世隔绝、自生自灭的,那也就这样了罢。
可你记不记得,前日,听说赵法师他们进谷之后。
我曾亲口求过你,他们只是些奉命而来的外人。
只要编些好话说给他们听,好生招待着,送他们出谷就行了,可不能再害人了。
当时你也答应了,说只要我一切按你说的去做,你就保证不会加害他们。
可是为什么,你……你又……”
他大咳一声,好像肺都要咳了出来,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你……”
紫雾之中,徐柳氏望着徐望贤,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你也敢来质问我?
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
“奴才?”
徐望贤眼神一黯。
他缓缓抬头,望向无尽的夜空,似乎在对自己说话:
“是啊,自打第一眼见你,我不就是这般的么?
你欢喜时,我是个奴才,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你笑。
你落泪时,我是个奴才,明明握着手绢,却不敢递到你的面前。
你出嫁了,我也是个奴才,站在一旁强装笑脸,说着那些祝你白头偕老的话。
甚至,在你被妖怪缠身、痛不欲生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奴才。
除了听你的话,做你要我做的事,其余的,我什么也干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你。
呵呵。
对,奴才,这便是我,便是我啊……”
面色苍白的文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悲凉,犹如夜雨打凄树,落花遍地。
洛羽儿仿佛听明白了些什么:
“赵寒,原来徐里正他……”
赵寒轻一挥手,止住了少女的话。
似乎听到了徐望贤的自语,徐柳氏紫雾肆虐的脸上,那道清光,又隐隐浮了出来:
“你……喋喋不休的,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