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澄全身都被涂了一层辣油似的,迅速冒了热汗,如坐针毡地粘在靠椅里,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小自己八岁的男人。
好在有人敲了车窗。
他们停在医院门口的临时停车场里,人却始终都没下去,管理员觉得疑惑,过来询问。
沈浩澄发动车子开出来,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只好老马识途地听从本能,往家里走。
“昨晚我是走回家的。”池跃再次望向车外,幽幽地说,“一步一步走的。外面始终下雨,后来身上彻底湿了,很冷。我的脑子被冻得清醒了点儿,突然意识到沈律也许是在向我表白,用那么不讲道理的方式……所以几乎没睡,脑袋好疼!”
沈浩澄一言不发,只是提高了车速。
安全驾驶,他不能接池跃的招儿。
这坏东西在欺负人。
回去把他按倒了睡觉。
看来是没休息,脑子大概还糊涂着。
“您是在向我表白吗?”池跃似真累了,侧身靠着车壁,声音很低地说,“如果是,我就不生气了!”
沈浩澄险些闯了红灯,他很生硬地把车停在斑马线前,很有几分恼怒地说,“把嘴闭上!”
池跃果然不吭声了,他把眼睛轻轻阖上,眼球却在薄薄的眼皮下面震动,内心根本就不平静。
到了地方,沈浩澄把车一丢率先进楼。
池跃懒洋洋地跟在后面,脚步十分拖沓。
沈浩澄按好了电梯等他,见其龟挪一般缓慢,伸手把人拽了进去,没什么好气地一搡,然后按合了电梯。
池跃的眼睛又红起来,万般委屈,却忍耐着。
到了楼层,这坏家伙仍是一副期期艾艾不情不愿的样子。
沈浩澄只好把他拖进门去,踢掉脚上的鞋就扑到冰箱面前,搜出一瓶饮料仰头灌了个干净。
再回头时,池跃还在门口,鞋都没脱。
他不看人,也不动弹,就那么固执又倔强地立在玄关附近较着劲儿。
沈浩澄不想忍了,他走回去,近近地立到池跃的面前,低低喊了一声,“池跃!”
池跃抬眼看他。
沈浩澄根本瞧不得那双小鹿小狗一样懵懂而带幽怨的眼,猛伸出手,扳住池跃雪白的脸,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