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乾被他说中,烦恼更浓,“那咋整?还账还得裤子都快没了!”
“那你接啊!”沈浩澄马上就说,“我得吃饭,没工夫情怀!裤子都穿不上还踩仙人跳呢?”
“又放屁!”向乾声线低了一些,“爹是爹儿子是儿子,两算!我接!你敢不帮我干,老子揍不死你!”
沈浩澄扶额叹息一下。
他不肯信三生三世,怎么总能遇到上一辈子欠的债呢?
因为沈浩澄定好的辩论思路,郑国曦被当区长的亲哥哥骂得狗血淋头,闷了好多天也没动静,不给明确答复。
沈浩澄半点儿都不着急,他又接了好几个情况不太复杂,基本上没有什么辩护余地,只用陪着录录笔录,指导指导当事人怎么在合法合理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保护好自身利益,并且如何在这种前提下与警察和检法两方打交道的小案子,原因简单,能令池跃快速积累行业经验,顺带还把钱给挣了。
总有事情忙是一方面,坚持原则维护底线更为重要,郑可耀想要得到沈浩澄的辩护就只能依照这位律师的想法来,郑国曦提前打算好的那些伎俩,沈浩澄要能同意估计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气,不进监牢也沦为权钱交易的工具人了!
当爸爸和当伯父的两位男性终归亲情未泯,回避了一段时间挣扎了一段时间,到底还是咬牙做了选择,舍弃部分自身利益,为他们没有尽好的教育责任和之前的随意干涉故意影响买单。
辩护过程也没太大悬念,沈浩澄在来了几个自媒体和网站记者的法庭上说,“郑可耀的弑母行为非常恶劣,必须受到严厉制裁!但他同时也是问题家庭和不健康的网络环境催生出来的牺牲品。在家庭中,封建残余思想还占主导地位,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欺负弱势女性,使得身为男孩的郑可耀自幼习得凌驾心理,慕强,藐视弱者,即使这个弱者生他养他!不仅对母亲的付出和给与严重认识不足;外部的网络环境也是推手,年轻人经常涉猎的内容总被低龄群体统治着话语权,为了将自私自利合理化,同时也为了哗众取宠,许多表达彻底蔑视传统美德,恣意推翻孝道反哺之类的思想要求,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自己供在索取者的神龛之上,并且觉得天经地义正确不过,所以才会导致这场惨剧发生,这是时代之病,也是时代之痛!希望法官考虑到这些因素,也考虑到郑母对儿子的宽容谅解,合理量刑。同时也恳请所有了解本案的人都能认真思考,正确引导网络言论,不为了吸引眼球故意剑走偏锋断章取义,尽量真实全面负责任地剖析原因原由,从而减少类似事件的发生。受害者有错论是时候得到制止了,父母有害论也该得到制止!任何时候都不应该以点及面以偏盖全,任何事情都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庭审结果符合郑可耀妈妈的期待,作为被害人,她亲眼看到了儿子痛哭流涕地表示悔过,自己也流着眼泪做了一番恳切的陈词,请求法庭给予年轻人回头是岸的机会。
宣判结果定在十年,控辩双方均无异议。
网络上大概还要讨论一阵,对于当事人来说,帷幕已落,法律干预的真正效果如何还需接受时间检验。
池跃不太乐观,“臭小子哭得情真意切的,我都有点儿不敢相信,是真心吗?”
“肯定杂有因这一段囹圄生涯产生的自伤自怜,”沈浩澄说,“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后悔是肯定跑不了的。监狱未必能将他教育成孝顺儿子,但他再次弑母的可能性也不大。各有命运,案子结了,咱们和几位当事人的缘分也就尽了,不能老存心里想着。当律师的,一个案子接着一个,及时清理内存才能轻装前进。”
“沈律的内存分几个区?”池跃到底还是轻松不少,开玩笑道,“我在哪个盘啊?”
“想听好的?”沈浩澄也笑,“让我说你是在系统盘啊?”
池跃皱起鼻子,“听着像病毒呢!又不是出厂设置,干嘛非得占着系统盘啊?不过我是有用程序,可别误删掉了!”
“非常有用!”沈浩澄肯定地说,“不可或缺。”
二人说着闹着,自然而然地讨论起一分钱挣不到的徐建案。
“向律这次只欺负你,”池跃问道,“不惦记友所那个徒弟了?”
“仙人跳的案子不好打,”沈浩澄说,“难在取证不易。出于维护妇女权益的考虑,办案人员容易倾向宁枉勿纵,否则会多不少无处申诉的汪璇。律师到底能力有限,没有公权力加持,没有众多队友配合,比如技侦人员和法医痕检之类的工作伙伴齐心协力,想要推翻性侵指控不啻登天。师父心里比谁都要明白,搁头几年,绝对不会犯这个倔。越老越长犟病,非要打个无罪。他老人家有时间有精力,咱俩就陪着么!林巍是他徒弟不假,毕竟身在曹营,他也不能整天逼着人家白买劳力,当然可着咱俩欺负。”
“我挣死工资的!”池跃表示并不在意,“干啥都是干,都是学习积累。要能顺便支持支持向律的情怀情结或者帮着沈律孝顺师父就更完美。”
“又不可惜咱家少收入了?”沈浩澄一点不肯放过逗人玩的机会。。
“沈律吸金能力太强!”池跃由衷地说,“缓缓也行!”
第95章卷一凝视:第九十五章冲突
他这句话挺由衷的,换新车花光了积蓄,杂七杂八地接了几个小案子,沈浩澄就又有存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