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澜幸灾乐祸地点头。
祖孙俩又挨着说了会悄悄话,说着,老夫人又提到做生意的事,道:“先前你提的事,祖母心里已经有谱了,侯府肯定是不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银子来的,不过这府里谁没有点私房?若是大家有意向,大不了拿出来凑一凑,以后赚了银子再按着份子分,总不能浪费你的一番好意。我想这赚钱的事,没有人会往外推的,等我跟你父亲叔父他们商量过,再私下找你母亲婶婶们提提,看她们怎么说。”
这做法超出了安若澜的想象,惊讶过后,她忙道:“使不得,大家的银子还是留在身边傍身吧,也好防个万一。不瞒祖母,孙女早就想好了,若是侯府还差些银钱,孙女就先补上,义父把鲤鱼坞的金银楼给了我,这些年的收益不算小数,加上孙女的嫁妆,怎么都是够的。”
其实就算这笔银子要她全部出了,她也承受得起,只是这样对卫国府那边就不好交代了,而她也知道祖母跟父亲不会答应她这样做。
果然,一听她这话,老夫人就板起了脸,厉声训道:“要你操什么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你别插手,你等消息就行了。”
安若澜无奈苦笑,前一刻还一口一个舍不得,现在她就成泼出去的水了?她知道祖母是为她着想,担心会因此让她跟婆婆之间生了芥蒂。毕竟再明理的婆婆,也不会喜欢媳妇一心向着娘家。
钟四爷那边老夫人倒是不担心,他可不差那点小钱。
眼珠一转,安若澜陪着笑好言好语劝道:“祖母听我说完,我这银子不白给,算是借还不成么?以后侯府赚了银子,再还我也是一样的。”
闻言,老夫人有点心动,但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道:“若要借银子,去钱庄借也是一样,用不着你。”
安若澜还要再劝,老夫人打断道:“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就按照我先前的意思去办,实在不行,就去钱庄借贷,左右不用你操心。”
安若澜噎了噎,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原本下午老夫人就要赶她离开的,但她赖着不肯走,怎么都要留下吃晚膳,老夫人也是真的舍不得她,也就半推半就得答应。
到了傍晚,府里的男人们陆续回府,听说安若澜回来,众人都借着给老夫人请安的由头来看她,安若澜给父亲叔父兄长们请安,又跟大家闲话家常,气氛很是和睦。
老夫人见她们兄妹难得聚聚,就顺势把他们赶到了隔壁屋里说话,自己跟安世霆几兄弟商量正事。
听说是跟着钟四爷做生意,几兄弟都有些意动,老夫人就开门见山道:“若是单从府里拿钱,肯定是行不通的,我知道你们兄弟几个都有私产,我也不要你们白白拿银子出来,就当做咱们一家子凑份子,能凑多少是多少,澜儿争取到这个机会也不容易,咱们也不能让她白费气力。”
说罢她转向安世霆,道:“现在你当家,这事儿就归你管,每个人拿多少银子你都要在账目上记清楚,等以后赚了银子,咱们就按份子分,我先表态,我这儿能拿出十万两来。”
十万两,对一个深宅妇人来说这算是一笔丰厚的私房了,而且这肯定不是全部。
安世霆几兄弟吃惊的同时,也暗暗盘算自己要拿多少银子出来。
安世延毫不犹豫道:“我这里能……”
话未完,老夫人瞥他一眼,道:“我就是先跟你们提一提,你们回去再慢慢想。”
安世延一噎,感觉有些奇怪,母亲仿似对他不满?
几兄弟都应是。
等几兄弟告辞离开,老夫人又把一群孙子叫到眼前,说了同样的话,还道:“你们若是有意向,就去找你们父亲或大伯,回去也跟你们的媳妇提一提,她们要是想参与,就私下来找我,多少不论,只先算在我头上,我会给她们做个账,以后她们就到我这里领分红。多的你们就不用问了。”
女人家的私房钱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就是自个男人也不行,老夫人这样做倒不是说帮着孙媳妇隐瞒丈夫,她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做事。一会对几个媳妇,她也是要这样说。
其实也可以私下跟几个孙媳妇说,但老夫人之所以选择让安文晟他们自己去说,是借机给他们提个醒,告诉他们,他们的妻子是有私房的,但不是他们该过问的。
安文晟几兄弟也不是看起妻子嫁妆私房的人,闻言都嘻嘻哈哈笑着应了。
安若澜在旁抿嘴偷笑,难怪祖母得人心,这样做人做事,底下的媳妇孙媳妇哪个不服她敬她?只希望她以后也能做到祖母这份上。
用过晚膳,安若澜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她问老夫人要不要也给几个姐姐说一声,让大家都沾沾光。
老夫人道:“不要扯这么长了,你姐姐她们不如你自由。”
安若澜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遂不再多话。
老夫人又私下跟慕容氏几妯娌提了,同样是先记在她账上,日后再从她这里拿钱。
人多力量大,这样都拼西凑的,竟比预想的要多出不少,加上侯府的那一份,总共有百多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