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击。
他甩开雨桐,马鞭一指年仅十三四岁的玉燕,道“她充妓军中。”跟着,扯缰驭马,骏马长声一鸣,黑眼睛冷冷扫过跌摔在旁的雨桐,继而吩咐道“将这女人一同带上。”随即,扬鞭而去。
一骑将领命,驱马奔来,一把抄起伏倒在地的傅雨桐尾随而去。
“还不快去。”萧古尔泰肘付撞了下身旁大贺。
“。。。?”又让他去?有没有搞错,每次都是。将军几时点名叫他了?这次还要拉个娃娃入军妓,他才不去呢“我约了纳昃勒选府衙,你自己去吧。”此时不溜,还待何时?
这小子,跑的还真快。萧古尔泰阴沉个脸,又看了看沙地上娇嫩嫩的女娃。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如今若让他去真有点难了,于是吩咐道“先把这娃娃带我帐中。”暂时藏两天再说了,不行找个人家送了也罢。主帅的命令他们固然要从,但这似乎有些太严厉了,毕竟是个娃娃。
马儿奔驰着,耶律烨缜身后几十骑。一对人马纵骑驰骋在幽州城的官道上,已是通行无阻。每一片踏过的土地,均洋洋洒洒挥起尘沙。无疑不彰显出草原民族的强悍,他们好似天生于马上,原本就属于征战。
不多时马队就来到了城外的虎头山,此刻这里辽军布防,满山头的契丹兵将。
午后,春风拂过温和怡人,尤其小雨歇后野外山间更添一份泥土的清幽。鸟儿枝头鸣,阳光漫山野,好一派生气勃勃景色秀丽。
“主帅。”纳昃勒驱步上前,为烨缜牵马执缰。
耶律烨缜利落的翻身下马,手中扔握着漆亮的长鞭,询问道“都准备好了。”
“都已准备妥当。”纳昃应话。
黑眼睛幽幽寻向男子鞍前的傅雨桐,吩咐道“放她下来。”他一身军甲气势摄人,正寻步向雨桐。耶律烨缜行至雨桐身前站定,懒洋洋的扯唇一笑,当真俊美邪魅,不愧为先帝最宠爱的皇子。敌我阵前他都稳操胜卷,眼前这娇弱的女人简直不堪一击,鬼才知道她凭什么天真的以为可以同他抗衡分毫。
耶律烨缜似笑非笑的颔首俯视女人,一指轻轻挑起她颈前绳索,顺着套锁一寸寸捋下,恰巧半尺处一顿。精湛的双眸隐隐邪肆的嘲弄,他像牵只小狗一般将雨桐引上山腰。
这片山地不算宽阔,名为虎头山,正因入山处一洼谷底尤似张开的虎口,谷深十余米,只有山脚下一湾干涸的水道可以通入,可算一邸死谷。此时,粗糙的竹栏绕着谷边又砌围了两米高。谷内正是黑压压的一片满是兵勇,辽兵推着七八米的铁毡车已将唯一的出口严密的堵掩上了。
无用置疑,他想坑杀这群兵勇。可傅雨桐仅是稍微的抗拒,被他牵制着绳索根本闪避不开半步。
男人幽深的双眸如同一池窥不见底的清湖,平静的眼眸望着深谷,淡然道“这里是飞狐、侧马、紫荆、居庸四座关城守军,近八万余人。。。”他目光寻向不远处一座小山丘,继而道“那边是幽州城内所有老弱妇孺。”他跟着挑起雨桐精巧的下颌移向前面一片空地,一根根木桩上捆绑的全是居庸关的守将。他略微俯身凑近雨桐耳边,恶劣道“这些就不用我来介绍,想必你也还算熟悉。”
耶律烨缜修长的指尖,捋了捋英挺的鼻梁。十分遗憾的摇头叹道“很可惜,他们今天都要因你而死。”
“。。。”从来没有,见所未见,纵使连年战祸也不曾耳闻有谁这般残杀成性。傅雨桐无法自控的指责,痛恨道“你双手沾满鲜血杀戮无度,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错。”耶律烨缜轻声一喝,毫不退让,斥责道“我今日留你一命,是为了让你看看我大辽国如何取得天下,让你明白,你此刻所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他稍一顿,继而道“这些人全都因你才会走上死路。。。”他略一扬唇,冷笑道“他们本不用死,只要缴械投降,足可适度而量充军边塞,几年后服役返回若能循规蹈矩便可重新生活。”黑眼睛犀利的望尽傅雨桐眼中,严厉的话语痛斥道“可现在,他们全会因为你的愚蠢而命丧黄泉,你确实让宋军侥幸赢得一仗。但也正因如此,他们当真以为自己神勇无匹,可大退我军克敌制胜宁死不降。”他看着她,轻轻挑起她的脸,笑道“不投降就只有死。。。”他是说她,还是这群兵将?他目光越过雨桐,寻向浩瀚的天地“这里不错,山阔水秀。。。”很适合辽人移居,他早把中原看作了囊中物,轻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尽忠他明知有战无期败局已定,却仍旧冥顽不灵垂死挣扎。。。害我精兵猛将受困西郊林,惨死乱箭下,今日我若不将他们活祭军旗难以交待下去。。。”
一批批辽兵将火油推上山腰,不断的折进山谷,燃起的火把如同天上的陨星一颗颗坠落深谷。顿时,冲天的火焰一蹿而起,整个山谷霎那染成一片灰暗,天地间满是混浊的乌烟。
第○九章
第九章
谷内顿起火光,一池烈焰照天,犹如人间炼狱,凄厉的嚎叫穿心透肺。
这使她再也无法接受,辽人大开杀戒,焚烧的是辽东边防八万余兵将啊。他们在用残忍的手段报复着,其实在傅雨桐看来根本就是眼前这男人不肯承认失败,更不会容忍战败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她痛恨以及,不禁怒斥“就算这些兵勇要杀,但幽州城内的老弱呢,他们是无辜的。。。”她晶亮的双眸无畏的对视着男人,一字一顿的咬牙恨道“你杀了他们会遭天谴。。。啊。。。”她轻呼一声,颈后长发被人一把抓起。
“。。。”耶律烨缜手中紧扣的颈发,将雨桐拖身倾向谷中。
“。。。”她被这池灼烫的烟雾熏烤不禁抗拒。
“放心,我怎么舍得杀你。。。”他冷俊的脸上寒若冰霜,沉寂的黑眼睛平静的盯着悬身谷前的傅雨桐。焰火通天,熊熊燃烧。他一生征战,杀戮无数。不知染红了多少土地,所造几方生灵涂炭,又岂会在乎人怨天怒。耶律烨缜
眉峰紧蹙,英俊的脸上一片萧刹,黑漆漆的双眸目视着满山谷火光将手中的人儿染个透彻。她细致的脸蛋雪白的衣衫,隐隐闪现惊艳的红,如同战争下血洗的精灵,清澈的双眸尽是仇恨。他仍旧那么冷的让人畏惧,默道“我为大辽开疆辟土,征战无数,又有何错。。。”一役惨败毫无招架之力,他不会杀了这女人。他要让宋朝及其子民知道,他的铁骑是战无不胜的,足以踏平南朝的每一存疆土。他是不舍的她死,但绝不是因为他怜惜战乱下的生灵“这些民众是不必非死,可我说过会让南朝永远记住幽州一战役。”他一顿,将雨桐引回身旁,对视道“如果你想救这群无辜乡众,就说出李氏父子下落,交出宋军东北布防。”
“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傅雨桐晶亮眼眸满是坚定,道“即便我真有此物,真的知道姨夫去向,也决不会说。”她默默垂下眼帘“何况,军事布防何等机密,又怎会在我手中。。。”
“。。。”好个刁钻的丫头啊,若非他略知一二,还是在此诈她不成。耶律烨缜目光一沉,尚还等待此图稳坐东北关防,继续挥师南下一举夺取中原。这岂不急人,明知近在几尺,却不知藏匿何方。他可没时间同个黄毛丫头在此周旋,跟着扬手马鞭丢给纳昃,沉声喝道“拖去重责五十,打到肯说为止。”
主帅监刑,军将们哪敢怠慢。傅雨桐届时被人拖了起来,双手圈绑在刑桩上,盈盈身背正对着场外,看来一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不过她心中尚有估量,辽人凶残,而且聪明的很,她若不当真挨上两鞭,恐怕他们不会相信。她心下虽这么想,可触及胸前鞭伤,额间顿时冒出一层细汗。如何还能佯装镇定,这五十鞭打下非来个皮开肉绽不可,再听那身后唰一声甩开的鞭风,已是四肢无力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