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弦看了眼司徒星,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欠妥,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同意让我来安排外公住进特护病房的事。”虽然这已经跨省了,但是她相信二哥这点小事还是办得到的。
罗爸爸和罗妈妈对视一眼,司徒星看向罗弦,希望他不会有什么芥蒂。
沉默一会儿,罗弦开口说:“好,这事就请你帮忙。谢谢。”
司徒星心头一紧,涩涩地说:“不用谢我,我马上就去给二哥打电话,你们进去看看外公吧,收拾收拾东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步伐很快。
进去看了看外公,气色不好,喘气也是感觉有气无力的,罗弦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哎,这娃儿打个电话咋紧到没回来嘞?”罗妈妈收拾了下柜子里的东西,发现司徒星这么一会儿了都还没回来。
罗弦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去看看。”
出去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司徒星坐在一楼门口的椅子上,坐在拥挤的人群里,低着头、伸着腿,仿佛在沉思。
他走过去,喊了声:“星儿。”
声音奇怪得他自己都听不出那是他在喊她。
司徒星抬起头,两眼毫无焦距,见是罗弦在喊他,看了他一眼重新低下头去。
罗弦喉头一哽,心里明白是自己之前的态度让她有些受伤,但是道歉的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在她面前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他说道:“一起出去走走吧。”说完率先走出去。
司徒星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犹豫就跟上去了。
外面阳光昏暗,街上人很少,医院附近的街道都没有什么好景致,道路两旁连颗树都没有,但是出了医院,正对着的那条路正接着一座桥。两人慢悠悠地并肩走在桥上,好半天,谁都没有说话。
司徒星想起了她第一次要来见他父母的时候。
那天两人刚在一起吃过饭,他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从那边的大嗓门听出,他家里让他回去相亲,人都约好了,只等他回去了。
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他不好意思就什么也没说。
回去过后她就冲进厨房,一把抓住红英的胳膊,坚定万分地说:“红英,快,教我做饭!快快快!”
红英当场傻眼,大小姐,二少爷会开除我的!您没事儿干嘛学做饭啊!但是这话只能留在心里。
司徒星的坚定万分在失败十多次之后终于服输,脏着脸脏着手可怜兮兮地拈住红英的女仆裙,说道:“你还是教我洗碗吧。”
……
到了罗弦回家那天,司徒星自驾车也悄悄跟过去了。
亲眼看着罗弦从车站出来、搭公交去市区、转车搭车到家附近、走十分钟路到家。她知道他相亲是在第二天,于是自己就在他家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这家旅馆的条件绝对比那次在山上的时候一起挤的酒店还要差,淋浴喷头冲水一会儿烫一会儿凉,睡觉的床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之后她甚至怀疑这床单根本没洗。
但是为了罗弦,她可以忍。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顶着熊猫眼起来到罗弦家外蹲点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眼看着快10点了,罗弦才从家里衣装整齐地出门。
司徒星开着车跟在后面,弯弯绕绕半天他竟然进了人行街区,她只好问路找到最近的可以停车的地方,循着记忆飞快找回他的路,还好他走得不快。
到了一个咖啡厅,她一眼就看见窗边有一个双手捧着杯子正望着窗外的女人,驼色风衣里面搭的是绣着一朵开得娇艳的红玫瑰的白色线衣,黑色九分裤下面是只有5厘米的高跟鞋,长长的头发烫成微卷,柔顺地伏在肩膀上。此女子,一看就是小资知性女人范,司徒星看了看自己虽然穿着名贵但一身的稚气,还是勇敢迈进去,坐在罗弦背后,不出声,用手势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
“你好,我是罗弦。”
“你好,我是钟莫苓。”
两人的打招呼方式都很直白、无趣。
司徒星坐在后面听两人天南地北地聊,奶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平常罗弦话不多的一个人,竟也觉得与对方十分投缘,听得出来钟莫苓是个很有内涵、很有生活经验的人。不像她,大小姐一个,什么都不会,脾气也只能说得上是不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