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也看到了厨房里做菜的人,顿时胆怯,拉拉容岩的袖子低声的问:“二哥,咱真不去和大哥商量商量吗?顾烟要是知道了我出卖顾明珠,肯定饶不了我。”
容岩皱眉拍她的后脑勺,“笨蛋!这是我亲大哥!况且这事关系的是我们家形象,我爹可是从政的!咱们现在不告诉容磊,以后万一一个事发,顾明珠会被他整的很惨不说,我在我爹和我爷爷那里逃不了干系。”
“可是……”纪南委屈的揉着脑袋,心里还是犹豫。
他们几个小的里,陈遇白不必说,李微然和顾明珠走得近,剩下她和秦宋,对顾明珠一向都是能躲则躲的。
“缺心眼,笨蛋小四!”容岩恨铁不成钢的骂,拖着她跟上容磊的脚步进屋往楼上书房去了。
吃饭时,老爷子对着一大盘红油油的辣椒五花肉,激动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顾明珠给他添了一碗堆尖的白米饭,又倒了温好的白酒。老爷子大口吃肉大口扒饭,砸了一口老白酒,惬意的拍桌子喊:“痛快!”
一桌的人都笑,容岩噎着了,拍着胸口,皱着眉直叹气:“老头子,我要是英年早逝,不是被你折磨死,那就是被你吓死的。”
容岩妈妈坐在他对面,敲敲他盘子,“大过年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容岩向母亲做了个把自己嘴上拉链拉上的表情,给身边埋头苦吃的纪南夹了两块肉。
老爷子喝了酒高兴,话很多,于是一桌人气氛都活跃起来。
容磊妈妈给顾明珠夹菜,言语之间极为亲热。
容岩妈妈招呼着纪南,纪南傻乎乎的吃的满嘴流油。
薇姨感慨的说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于是话题转啊转,转到了容磊的婚事上。
老爷子只装作糊涂,笑呵呵的什么也不说。顾明珠矜持微笑,优雅的喝汤。
容磊妈妈看了眼顾明珠,埋怨自家儿子:“过了年又大了一岁,你也该定下来了。”
容磊淡淡的笑,不急不缓的夹菜吃饭。这边纪南倒是感应到了这阵不同寻常的沉默,打了个心虚的嗝。
容岩自顾自的给她端水喝,看都没看容磊一眼。
半天,容磊总算回了他妈妈一句话,“急什么。有些事,注定的。”他说完,看了身边的顾明珠一眼,顾明珠一愣,牵强的点点头符合他。
老爷子立刻哈哈笑着搅混水:“吃饭吃法!我们这个家庭最民主了,不搞逼婚那一套!老二身边那小姑娘也多吃点,看看瘦的跟男孩子似的!”
容岩闻言满脸黑线。纪南含着一口水,喷出来丢脸,咽下去也困难。
安然
容家不用警卫员,也没请佣人。吃过了午饭,容磊妈妈和容岩妈妈收拾碗筷,薇姨进厨房准备洗碗,顾明珠争过了手套,笑着招呼纪南:“小四,过来帮我忙。”
纪南正在啃哈密瓜,闻言一惊,连忙看向容岩。
容岩点点头,于是纪南皱眉起身,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
见顾明珠走了,容岩用手肘撞了身边坐着的大哥一下。
容磊不急不缓,端起茶喝了几口,又和爷爷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和他一前一后上了楼。
进到二楼的书房,只见宽大的桌上整理的极干净,一叠厚厚的资料翻到一半处,正安然躺在那里,等着容磊去翻阅。容岩关上门,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小四交给他的时候说,这只是调查报告的一小部分而已,集中了“韦博”和“宏基”的密切来往账目,以及投资给“有容”那笔钱的详细流程。
早在一个月前,容磊借用小四的消息网来查一个客户的资金来源。从C市查到加拿大,从加拿大查到美国,一无所获,看上去这家外资投资公司完全正常。
年三十的晚上,容磊挂断顾明珠的电话之后,和容岩一起下楼。他唇边的温柔笑意还没消散,却拍着容岩的肩膀很平静的说:“告诉纪南,换方向从方非池这头开始,也往美国的方向查,这笔钱很可能是见不得光的,注意他们的做账手法。”
有了这番提示,纪南的结果出的很快。
由顾明珠牵线、注资了“有容”地产新项目的那笔钱,果真是方非池的。
容磊又往下看了几页,然后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快速浏览了一遍,他合上了报告,点了支烟,静默的抽。
呵,和他推测的差不多。
白色的轻雾腾起,容磊俊朗的脸隐在后面,没有一丝的表情。
“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做?”容岩也点了一支烟,有些严肃的问。
小四的调查报告里说,这是笔黑钱,并且只是冰山一角。
美国境内近些年异军突起的一支黑帮,频繁的向中国走私一些贵重的赃物,有名贵字画、古董奇珍、赃车等等。他们在中国的黑市公开拍卖这些东西,从中获取暴利。
这些钱不可能完全以现金的方式带回美国去,而方非池,是他们的重要合作伙伴。他将这些钱打入他旗下的大大小小公司账户,再通过一些投资生意,顺当安全的把这些黑钱洗干净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