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乎紧握著拳,心中感到一阵绞痛。落在地上的电话听筒之中传来“喂喂”声,而我的脑中一片“嗡嗡”声,全然不知如何才好。
柏莱吃惊地望著我:“辛尼怎么了?”
真的,在我一生之中,我从来也没有那么悔恨,难过过。我害了辛尼,辛尼不知是带著多大的仇恨自杀的!
在我呆若木鸡之际,柏莱拾起了电话来,讲了一些话,我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讲些甚么,直到柏莱将电话听筒放在我的耳际,我才听得那医生道:“奇怪得很,辛尼一进了病房,就十分平静,反倒不时笑著,所以管理员才疏忽了他。而他在自杀之前,在墙上留下了四个大字,真是怪不可言。”
我直到这时,才哑著声道:“四个甚么字?”
那医生道:“他写著,我回去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柏莱,柏莱点著头:“他回去了。”
我放下电话:“他没有那个仪器,如何回去?”
柏莱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辛尼既然是在心情极平静的状态之下,是在极具信心的情形之下放弃了肉体,他可能真的回去了!”
我苦笑著:“你是在安慰我。不过你的话,也提醒我有一个责任,不论辛尼去了何处,我都一定要尽我的能力使他回去!”
柏莱将手按在我的肩头上,看他的神情,他的好友出了事,他一点也不悲戚。这难怪,他本来就是个叫人用利刀刺进他的心脏的人,要他这种人对死亡表示哀切,岂非缘木求鱼?
我一直极难过,勉强休息了一夜,简直没有合过眼。第二天一开始,我们就在大街小巷,寻找巴因。
可是这个出售假古董的巴因,就像是在空气中消失了。我们分别问过很多人,都说在四天之前遇到过巴因,自从那时候起,就未曾见过他。
一直到傍晚,才遇到了一个老人,当我们问到巴因,我形容巴因的样子和他的行为时,只讲到一半,老人就叫了起来:“我知道,那是巴因!我四天前见过他 ”
又是“四天前见过他”,我正感到失望之际,老人又道:“那时,我看到他和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在一起。那女子好像是日本人。”
我连忙问道:“那女子的样子 ”
老人形容出那女子的样子来,我和柏莱互望了一眼,一听就知道那是白素!白素正应该是四天之前到达加德满都的,她可能一到就遇上了巴因,但是她和巴因一起到了甚么地方去了呢?
柏莱打发走了那老人:“照我的推测,巴因的所谓古物,一定是你曾经到过的那七层石室中得来的,我们可以到那里去,顺便到已因的那个村子里去找他,看他是不是在!”
我点头表示同意,在我心中,另有别的想法,白素找到了巴因,事情一定有意料之外的变化,不然她不会不照预定的计划等我们。
我又租了一辆吉普车,和柏莱向前直驶,经过柏莱和辛尼曾经栖身的古庙,继续向前驶,到了我记忆之中那七间石室的所在地附近,我停了车:“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了。”
柏莱站起来,四周看看。这时夜已很深了,月色黯淡。虽然有雪山上的反光,视野也不是很远,柏莱看了一会,转过头来;“我看不到甚么建筑物!”
我也站了起来,向记忆中那石屋所在的方向望去。眼前的影像全在我的记忆之中,那座古怪的石屋,应该就在左边一百公尺左右处。可是这时望过去,却是一片平地,甚么也没有!
柏莱以疑惑的眼光望著我:“你真的记得,就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柏莱的问题,跳下车,向前走去。柏莱跟在我的后面。我向前走出了百来步,尽量回忆当日的情景,那古怪的石屋,应该就在我的面前,可是现在我面前却空无一物!
我望著地下,在尼泊尔,所谓平地,其实也是在山上,只不过地形平坦而已。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散发著一种贫瘠而凄凉的味道,我慢慢向前走著,兜著圈子。心中在想,那石屋既然这样古怪,是不是因为甚么特别原因而经人拆除了呢?但是,石屋露出在地面上的建筑可以拆去,在地下的那七层,又怎能拆去呢?而且就算拆除了,多少也应该有点痕迹才是,何以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这时,我算是想到了石屋己被人拆去这一点。因为我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我知道:石屋一定在这里,既然不见了,那就一定有人拆了它。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拆除石屋的是甚么人。
第九部:夜探王宫发现国王的秘密
在我的想像之中,那多半是巴因和一些乡人做的事,那么,应该有点痕迹留下来,所以当我找不到那间石屋的任何痕迹之际,我心中的疑惑,愈来愈甚。
就在这时,在我身后的柏莱,忽然叫了起来:“有人来了!”
柏莱叫了一声,我抬头看去,已看到一辆车子,向我疾驶而来,那辆车子著亮了车头灯,直射著我和柏莱,以致我要自然而然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车子的来势很快,一下子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那时,我还不知道车子上的是甚么人,但是车头灯照射著我,我冒险生活的经验,使我自然地感到,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总是一件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