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何子衿礼貌的与常悠悠贴面,说:“悠悠,跳的很好,谢谢你做我的舞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常悠悠觉得他的唇似是不经意的从她脸颊上一扫而过,暖暖柔柔的触感。她强忍住用手去抚那处的冲动,只觉得那股子清爽的味道似乎沾在了她的脸上,挥之不去。
整个晚会上,气氛一直很愉悦,若说有谁不痛快,也只有吕墨了。
:(
他跟徐思捷连续跳了好几支舞,倒不是别的,徐思捷名记者的身份往那儿一摆,不少公子哥儿要来邀请跳舞,只得让他出面,替她挡住那些狂蜂浪蝶。
吕墨虽在跳着舞,视线却一直停在何子衿身上。何子衿自从与常悠悠跳完舞,便又回到了边上,若有女人邀他跳舞,他也是礼貌拒绝,却一直与自己的父亲说话,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父亲一直很欣赏何子衿,他是知道的。这次的合作案,他原本是竭力反对的,无奈父亲说何子衿有独特的眼光,敏锐的商机感,相信这次的合作会给岚合注入新鲜的血液。末了还语重心长的让他多向何子衿学习,少惹些事端。
徐思捷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主动提出要休息一下,服务员把盛着红酒的杯子给他们端过来。
吕墨接过酒杯,盯着正与父亲交谈的何子衿,啜了一口含在口中,却敏锐的发现何子衿突然的变了脸色,父亲倒仍是神色如常,坦然的看着何子衿。
没多久,何子衿的表情松了下来,对着父亲微欠了身,转身离开。
吕墨的心里一直有着疑问,看何子衿与父亲的表情,分明不是刚认识的工作合作关系。可平日里也从没听父亲提起过,熟识何子衿的这档子事。
何子衿,何子衿,何子衿……吕墨握紧了拳头,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子衿竟像是细菌般,侵占了他周遭的世界。
吕墨心不在焉的,徐思捷在一旁似乎对他讲了很多话,可是他通通没有听进去,口里“嗯哪”,“嗯哪”的应着,总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迅速的让他无法捕捉到。
等他想起常悠悠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找不到她人了,一问侍应生,侍应生许是被他阴郁的模样吓到,吱吱呜呜说,常小姐有些乏了,何先生已经派人送她回家了。
吕墨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来,给常悠悠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早点儿休息。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说,悠悠,晚安。测试文字水印8。
许久,并没有收到回复短信,旁边有几个小演员朝他走过来,他收起手机,笑嘻嘻跟她们寒暄。
远远的,父亲朝他看过来,目光里有着一丝不满和愠怒。他平静的转过身,视而不见。
这晚,何子衿到家的时候才十点,按着他平时的习惯来说,这算是比较早的。
晚上在酒会上喝了点酒,胸中似有一口气吁着出不来。车子快到紫云区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了车,先下班,自己步行着往回走。
老远听到梁阿姨的声音,特有的南方发音,平翘舌、前后鼻音不分。她来B市的这些年,已经改掉了许多,只是偶尔碰到同乡,或是情绪激动的时候,便又打回原形。
“侬先家去,子衿等会子要回来了。”
随着梁阿姨小心催促的声音,大门嘎吱一声打开。
何子衿迅速的往回退,将身体隐在旁边的大树后面。
果真是她。
何子衿强忍住心中的悸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轻与梁阿姨拥抱。这些年,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心中虽不肯承认,她却仍是他心中那个最美的女人。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说:“吾走啦,那些东西,侬不要说是吾拿来的。”
梁阿姨点头,说:“吾晓得的。”
何子衿细细的盯着那个身影,似是清瘦了些,夜晚有些凉,她用手扯了扯披肩。他抿了下唇角,觉得心中有些难受。
梁阿姨转身,关上外面的铁门,走进去。
他在身上摸了摸,竟没有摸到一根烟,只好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想着吕立仁对他说的话。
子衿,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