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们,深吸一口气,扬起了大大的笑脸,“我回来了,可有人给我迎接的拥抱?”
他们依然木木的站着,只有眼神中闪烁着的雾气在诉说着无声的惊喜,竟象全部被点穴了一般,让我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牵挂了这么久,想念了这么久,看到他们都好,我也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目光朝着树梢上溜过,“夜呢,我都回来了,还不来迎接?”
树枝唰唰,回应着我,却不见那艳红从树梢飘落。
我扬起眉头,不解的望着大家,“夜还在养伤?不可能啊,养伤的话你们不可能如此安逸的在这里,他难道已经去做菜了?他的伤刚好,不该让他下厨的!”
我噼啪说着,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话,甚至在我目光扫过的同时,各自悄悄别开了眼,所有的气氛忽然变的僵冷。
我的心,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沉,忽然冲到柳梦枫的身边,一把抓着他的手,“呆子,你不会骗人,告诉我,夜在哪,夜在哪!?
夜的伤势
呆子的身体在我的动作中跄踉了下,吓的我赶紧松了手,“对不起。”
他微摇了下头,垂下眼皮躲闪着我的目光,“是,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你,我,我,夜侠,夜侠……”
他结结巴巴,越是说不清楚,越是口吃,脸不是涨红而是渐渐苍白。
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的心开始慢慢的沉落,坠向无边的谷底,怎么也到不了底。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内疚只会在无法救治病人的时候才会说出来,那不断嗫嚅在口中的对不起,那翻滚在舌尖含糊吐露的夜侠二字,都让我的心隐隐的抽疼了起来。
莫沧溟说过,夜不会有事,我知道他甚至为了还那个人情债,用了神族续命之法,夜不会死,不可能死。
娘说过,我家里很好,娘不会骗我的,我应该相信她。
夜与我同生共死,如果他有事,我一定有感知,一定有的……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只要他还在,我不求其他任何事,只要夜还在。
深吸一口气,我的手按在呆子的肩头,“没关系,你是神医不是神仙,是我对不起夜,不是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看他。”
呆子低垂着脑袋,只是摇着,却不说话,让我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直接握上了我的手掌,不冷不热,一贯平静而安宁的语调,“清音给我抱抱。”
不是子衿,却是沄逸。
看到他的身子,再看看那个在我怀里扭来扭曲象条大肉虫的活泼孩子,不时对着我没轻没重踹上一下,肉呼呼的手指揪扯着我的头发,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别说我舍不得沄逸累,就冲小家伙不知轻重,踹着了肚子扯坏了头发,我都心疼的紧。
沄逸的眼神清透而静谧,凝望着我,“夜侠走了,不在这里。”
夜走了?
自己走的?
“他……”我的声音忽然变的有些沙哑,隐藏不了心中的急切,“他去哪了?”
“不知道!”沄逸抬起与我相互交扣着的手,雪白的手指从我的指缝中抽了回去,留下我空落落的半举在空中,“你要追要找,尽管去吧,不过把清音留下。”
忽然了悟了刚才沄逸的那些话,他在警告我,夜固然重要,但是这里每一个人爱我的心都一样,我若要走,便是伤了大家。
我闭上眼,重重的吸了两口气,再睁开时,已是平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