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睡觉,睡饱了十个时辰再和老娘罗嗦。”没好气的开口,我转身就往外走。
“可是……”他刚刚闭上的眼睛又忽然的打开,“我还有事没和你说。”
“什么狗屁等到睡醒了再放,等你说完天都黑了。”
他一缩,整个人蜷进了被子里,高高的鼓了一个包,闷闷的声音不清晰的从被子里传来,“我是很想睡啊,可是我想问问你这两个月沄逸哥的情况怎么样,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能安心的睡觉了,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也好再送几张药方回去啊。”
两个字,让我的身体一怔?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沄逸?他不是好的很吗?”这两个月的来信,只字未提沄逸有什么不对,如果发生什么……
不对,我离开前,沄逸身子就有些不对劲,一直提不起劲,懒懒的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开始我只以为入夏人懒些,胃口也差,可是他这么突然刻意的提到沄逸,隐约让我觉得哪出了问题。
他们报平安我就信平安,可我在前线,如果真有什么事,沄逸是不会让他们报给我的,两相权衡国为重,子衿是不会说的。
我亲手盖上的被子又被我亲手掀开,我整个人跳上床,压着他的身体,“沄逸怎么了?你出来前沄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又病了?”
“你刚刚不说他挺好吗?”呆呆的瞪着我,“现在怎么问起我来了?”
“你出来的时候,他到底怎么了?快说!!!”我拎着他的衣衫,摇晃着他的肩头,“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哪又伤着了?”
“没,没啊。”他揉揉眼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呵欠,“沄逸哥很好,胎儿也很好,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嘛。”
沄逸很好,那就行了。
我从他身上爬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才笑到一半,又突然压了回去,以更大的力量揪着他的衣服,“你刚刚说什么?胎儿很好?沄逸的胎儿?”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眯啊眯的,声音透着几分疲累,“我诊过脉的,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我也留了方子给幽飏哥,每日按我的方子煎些药,调养身体是不成问题的。”
沄逸有了我的孩子?
沄逸能怀宝宝了?
可是,可是他的身体还那么弱,这,这怎么承受的起?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呢,他不是答应过我,暂时不要孩子,等身体好了再要孩子的吗?
“你个该死的。”我望着柳梦枫低低的咒骂出声,“你为什么让他怀上孩子?!”
朦胧的睡眼挑开一条缝,声音咕哝着,“我不是该死的,孩子也不是我让他怀上的,是你让他怀上的……”声音渐低,再也不看我这个呆愣在一旁的人,“不关我的事……”
碧空展旌旗
我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了!
我不应该让他留下来的,我不该心软的。
我为什么要特地为他支一个帐篷在自己大帐的边上?
我为什么看着那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一时不忍心还准许他在帐中给人看病?
手中写着家信,眼睛一直盯着正对面那顶帐子……
一个人进去了,又一个人进去了,又一个人进去了,外面还有不少排着队的,伸着脖子往里面翘首看着。
眉头一皱,我站起身,把那个高高支起着的帘子放了下来,再坐下提笔,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站起身,又一次用力的掀开帘子,直到对面那顶帐子重入眼帘,这才定下心,重新拿起了笔。
写着给‘九音’皇宫的信,诉说着对他们的想念,也让他们不要记挂呆子,更告诉沄逸,我已知道他有孩子的事,对于这个完全超过我意料之外的孩子,我惊喜之外更是整整一夜无眠,我对沄逸更加担忧,也愈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