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白生生的大氅掉在了地上,天婴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抱着她的桃子舒了一口气。
她心中却愈加烦闷,青风为什么来找自己,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以他前世的尿性可以推断,必然是因为今日自己跟容远的接触,觉得自己染指了他那不可亵渎的神君,前来恶言相向,警告自己不准肖想他的神君。
天婴的推断并非空穴来风,是因为前世他就这么做过。当时说的话也亦是难听,具体他说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或许伤了自尊,不愿意留在脑中吧。
白衣少年急忙将那大氅捡了起来,拍着上面沾着的泥土,“你……”
天婴转过身,对着少年,“青风大人,你到底想怎样?”
难不成又是来羞辱自己,威胁自己?
青风想说‘对不起,今天我没保护好你。’但是那么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只道:“神君的东西你怎么这么不爱惜?”
果然,天婴觉得自己果然猜得八九不离十,弯弯绕绕总会回到容远身上。
“凭什么他的东西我就要爱惜?”
青风嘴虽欠,真吵架起来却不行,而且自己也不是来和她吵架的,只是她对神君如此不尊,自然不行,于是道:“你当对神君尊重些。”
天婴想说什么,但是想着青风是容远的第一舔狗,不想和他做口舌之争,转头道:“那你把他衣服洗了还给他,反正你挺擅长家务的。”
“我……”他不是不能洗,只是神君说了让她洗,自己便不能越俎代庖,他心中想说软话想跟她好好解释,到了嘴边变成:“神君让你洗你就洗,废话那么多干嘛。”
天婴发现他的傲慢简直无可救药,一把将容远的衣服提起来,这次她也懒得抱了,直接拖在地上往前走。
青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雪白的衣服慢慢变色,他甚至无法想象神君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还想开口,天婴转身过来,“青风大人,我虽不像你仙族那么高洁,但是我不缺男人。”
说到这里青风脸色变了,最后那次两人吵架,他对她出言讽刺:“催熟药!湿身计!你到底是多缺男人!”
至今,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提到“男人”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明明难受无比的心却又在跳个不停。
天婴接着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的神君会怎么样,你不用来警告我,劳烦你离我远一些。”
青风一愣,原来,她指的“男人”是神君。
窒息和酸涩感涌上胸口,看见她拖着容远白袍越行越远的桃色身影,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泄气一般靠在了身后的扶桑树杆上,垂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完全不像刚才堵截她时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直到脑海中传来了苏眉的声音:【你不去看着星辰公主,又跑哪儿去了?她因为离席之事又领了饕餮的责罚,我怕她想不开,这事明明交给你了,为什么要我来操心?】
提到星辰青风心中升起了一股厌烦,只道:【她不会想不开的。】
苏眉:【嗯?】
青风:【她没那个胆量。】
苏眉:【你到底干嘛?让你监视那兔子你不满,自己说羡慕我的活儿,现在让给你了,你又开始挑三拣四。你小子到底要怎么样?】
青风闭口不答。
天婴拖着容远的衣服,越拖越觉得沉,一看原来是裹了一圈泥,若是可以她真的想把它扔了。
于是闷闷不乐地将这大氅拖回了院子,宫娥可能是出去给她领萝卜了,院中无人,她把这衣服拖进房间塞到了墙角。
等宫娥回来交给她们洗。
她觉得自己有些困,晕晕乎乎地往床上一倒,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耳边听到了清脆的,瓷器磕碰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睁眼,差点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时房中有两人,一个是正在收着药箱的医修,一个是桌前悠然喝茶的白衣青年。
他换了一身衣服,里面通体月白,暗纹和早上的截然不同,外面披着淡蓝色的大氅,清雅无双。
她看了看落日,在西边。
一天都没过去,为什么自己会罕见地见了他那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