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一听在心里头暗道绝了,这个马车棚子正好还能给家里的火炕工程打掩护,真不错。
说干就干,吃了午饭,老二就带着那几个叫来的人去挖土了,沈伯文在家无事,索性在家里的前院后院转了一圈,看了看大致布局,干脆提笔起来画了个庭院布局图。
周氏抱着洗好晒干的衣服回屋收拾的时候瞧见了,不由得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疑惑地问他:“相公,你什么时候换了字体,我瞧着怎么跟原来的大不相同了。”
差点忘了,周氏她爹是个老童生,甚至还教了周氏识字。
不过好在沈伯文早就想好了理由,毕竟自己的字迹早晚都要暴露了,原主的字体他一时半会儿也练不出来。于是便道:“是之前在县上的时候,在一家书画摊上买的一本帖子上看见的字体,好像是叫什么瘦金体,我觉得不错,就练了起来,你瞧着怎么样?”
周氏闻言便笑了,一边叠衣服一边道:“我顶多就是认得几个字,哪里懂字体好不好的,只是觉得比相公你先前的好看些。”
“那就行了,我夫人果然是蕙质兰心。”沈伯文心满意足地道了句,又接着去改自己所绘的庭院布局图了。
沈家如今正房是老太太老爷子住的,旁边还有一间耳房,是沈伯文小妹沈苏的房间。
刚进大门有个过道,过道西面一间房是大房的,过道东面是三房的,再往前走是院子,院子西侧种了几棵树,杏树梨树还有棵山楂树。东侧打了一口井,旁边老太太开了一小片儿菜地,种了些茄子辣椒白菜,还有豆角西红柿什么的,大周朝这些蔬菜已经都有了。
院子最西面是院墙,院子最东面则还有一排三间房子,二房就在最中间那间里,他们屋子北边儿是厨房,南边儿是库房,放着存粮和收获的庄稼什么的。
而厨房跟老爷子他们房子之间那个小角落里,还有条狭长的过道,穿过过道打开一道门,就到了后院,里面养着鸡鸭,一头驴子,还有几只羊跟一头大肥猪。厕所也盖在后院的一个小角落里。
后院还有个后门,出去后穿过一条土路,就正对着沈家的一片地,这块儿地倒是不大,属于每家每户都分到为了方便的一小片地。
沈伯文对比了一下马车的体积,感觉家里最合适改车棚的地方应该就是大房屋子后头那一块儿地方了。
那块儿地方原本是老三的一个半开放的工作间,只有棚顶,没有门墙,他回家的时候经常会帮家里修修坏掉的桌子凳子什么的,不过那块儿地方面积倒是很宽裕。
老二媳妇儿已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老三不经常在家,倒是占了家里两块地方,二房加上孩子四口人,都不够住,只不过老太太护着老三,她抱怨再多也没用。
沈伯文想着回头去找老三和老爷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那儿隔出来一块地方修车棚。
结果却没料到,晚上吃完饭,他拿着布局图找老爷子先提了提,老爷子当即就把这件事儿定了下来,根本不用跟老三商量,还拿着这张图舍不得放,还道:“老大,没想到你读书还有这本事,好用!”
沈伯文不由得赧然,这可不是原主的读书后学的,而是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技能。
不过也不能解释就是了,只好笑了笑不说话。
随即也恍然大悟,现在可是在古代,这是家长制,没分家,子女们就没什么话语权,老爷子一个人同意了就行了,就连老太太,想到那架做工考究的马车,也没说出不同意的话来。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第九章
翌日,沈伯文如常去私塾上课,这个时候上学可没有什么一周休息两天的说法,顶多半月休息一次,沈伯文自然也得入乡随俗,反正冬日里孩子们也没事干,还不如来这儿上课呢。
按部就班地讲完了课,给孩子们散了学,沈伯文却没有立刻回家,反而给儿子布置了作业,不是别的,就是给珏哥儿写了几张大字,嗯,瘦金体。让他照着临,在认字的同时学习这种书法。
珏哥儿皱巴着一张小脸,望着自己眼前的一张大字,倒也没有出声抱怨,乖巧地就站在一边的书桌前开始临了起来。
看到儿子听话,沈伯文在心里点了点头。
他自己也没闲着,打开上次从书坊带回来的书和纸笔,专心地抄起了书。
等到珏哥儿临完了大字,他也抄写了不少,父子俩这便一块儿回家了。
回到家里,发现午饭已经做好了,周氏今天做的是煎蛋炖萝卜汤,猪肉炖酸菜粉条,红薯粟米饭,味道一如既往的好,猪肉炖粉条虽说只有两三片肉,但是肉味儿却是有的,一大家子吃的很是满足。
沈伯文放下碗,不由得想:看来那些小说主角靠厨艺获得家里人的另眼相待这条路,自己是走不通了,自己这顶多下点面条的水平,比起妻子可差远了。
回到屋里,儿子跟女儿正在你追我赶的闹着玩儿,沈伯文扶了扶额,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跑慢点儿,别摔倒了,屋里这么多有棱有角的东西,小心撞到了头摔破了相。”
珏哥儿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却没成想这话却把女儿给吓哭了。
他们的女儿叫沈珠,看来原主是极为喜欢这个女儿的了,给起了这么个如珠如宝的名字,不过在沈伯文看来,这女孩子确实也可人疼,就连现在被自己方才的话吓哭了,也不是像现代某些熊孩子那般,呜哩哇啦的大声嚎哭,而是小声抽泣,时不时地掉下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