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是一见钟情。
当时她和一位朋友一起去他公司应聘,只听人事部那个人那么公式化的措辞,她就知道她没希望了。然后她在走廊里遇到他,一向冒失的她不小心撞翻了他手中的咖啡,却也不小心将他撞进了她的生命中。
尽管只是那样匆匆一面,就让她对这个人有了好感,可是她记得当时他并没有怎么多留意她的。可能因为赶时间,他连她的道歉都好像懒得听。后来因为她那位朋友应聘成功,她去他公司楼下等那位朋友,他们两人正好差不多是一前一后出来。
她因为一时没看见她朋友,还四处乱看,急得她朋友不顾当时有那么多人就大声地叫她,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走过来,彬彬有礼地为那天将咖啡洒到她身上道歉,而且还请了她和她朋友吃了一餐晚饭算是赔礼。
她当时也有点糊涂,明明是她的过失,怎么反倒成了他的,但能够和他一起吃饭,总是开心的。后面她又回请了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再然后,好像就那样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
可是他们交往了近半年,外人眼中早已经是一对很恩爱的情侣,而事实上,不要说肌肤之亲,他甚至从来没有吻过她,连拥抱都很少,最亲密的,也不过只是牵她的手。
但是现在,他说“我爱你”。
她终于还是等来了他的这句话。
***
一曲终了,她去洗手间,顺便补妆。因为乔伊的那句话,她整个人还晕乎乎的,等稍稍醒过神,就听到外间有两个人在说话。
“听说现在简乔南很疼她的,所有的财产都转到她的名下。”一个声音说。
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她立即一个激灵,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那又怎么样?”另一个女人哈得一声笑,“以前还不是一样甩过她。你忘了以前简乔南跟那个女人多亲热,大街上就抱着接吻,这里谁不知道?哪里还给她留过一点点面子……要不是她那时候肚子里有那个孩子,估计早就被扫地出门了。”那人说着叹了口气,“不过她命好是真的,简伯年一直盼个男孙,她就生了个儿子……她要是生个女儿你再看看,现在的简太太是谁还真说不定呢?哪里像你先生,你生两个女儿还是那么疼你。我家那位这方面也算不错了,男人逢场作戏再所难免,他至少从来没有正大光明带着外面那些小贱货招摇,让我难堪,也从来没提过要跟我离婚还是怎么的。”
另外那个跟着叹了口气,“这倒也是。不过男人啊,嘴上说男女都一样,其实还是喜欢儿子,我家那一位……”又是一声叹息,“反正我是还要再生的。”
“那是。这继承人还得我们自己来生。”另一人说,“反正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玩,只要别带个野种回来分家产就行了。哎,你说,简乔南以前跟那个女人……”
李暮晓听得心都发凉。俗话说人言可畏,果然这天下最毒的就是人的一张嘴,尤其是女人的,更尤其是嫉妒的女人的。
她站起来整理衣服,正准备冲出去骂那两个长舌妇一顿,忽然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然后她听到一个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
“男人呢,就像小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所以总想着出去玩……不过他们就算闹得再凶,你只要一个耳光扇过去,他们就乖了。”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带着笑意,却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上几分,还带着几分不屑,“只是郑太太,周太太,这个耳光,你们敢扇吗?”
外面忽然一阵死一般的沉寂,李暮晓整理好衣服悄悄走出去,凌小小已经不见了,只有郑太太和周太太还站在洗手台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李暮晓再进入宴会厅,看到凌小小正依偎在简乔南身边,那种温和恬静,哪里还有刚才在洗手间里的那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气场。
***
酒会散场时,乔伊送她回家。到了她家楼下时,乔伊将车停下来,和她道了声“晚安”。
外面是黑丝绒一样的黑夜,上面还缀着一颗颗闪亮的宝石,车内空调的暖风柔柔地扑到她的脸上,让她想到他的手。
李暮晓想到今晚他说的那句话,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她踌躇了一下,终于鼓足了勇气,猛地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他的唇上还沾有酒气,她也好像跟着有了醉意。因为刚才的举动,羞得不敢抬起头看他。
“晓晓。”她听到他叫她,她红着脸刚抬起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乔伊,完全失去了一贯的镇定从容,他的吻像暴风骤雨一般,让她整个人像是被卷入龙卷风的漩涡中,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心好像要裂开一般,她仰着头承受他的这个吻,最后连舌头都要麻痹了。
最后分开时,两人都快喘不过气,他附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晓晓,我爱你”。
她揪着他的衬衣,大口的喘息着,一遍遍地点头应他,“我也是”。
这样的气氛下,一起过夜好像是顺理成章。她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地问他,“要上去坐一会儿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相信他懂得,所以他以前才会拒绝她两次。
可是这一次,他答了句“我送你上去吧”。
李暮晓忽然心跳如雷,怀中像揣了一只小白兔一样跟着他一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