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燕听着这理所当然的口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好好教训侨夏时,侨夏抱住了庄锦燕的腰,躲在她的怀里,庄锦燕看着侨夏这样,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摸了摸侨夏的头发说:“怎么了?”
侨夏闷闷的说:“阿姐,他知道我的身份了。”庄锦燕一惊,赶紧扶住侨夏,着急的问她,“什么?离君灵知道你是,你是,百里侨夏了?”
侨夏点了点头,“这其中壁紫菀可是帮了大忙,他派人送去了一副画,上头画的就是我贴身佩戴的玉佩。”说完,从里衣中拿出那块半月形的玉佩。
“是芦竹?”庄锦燕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侨夏又是点了点头,“看来程铎之和阿姐说了很多啊,芦竹是壁紫菀的人,而且是壁紫菀的妹妹,不过芦竹是个好姑娘,她从未伤害过我。”
“夏儿,现在不是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问题,现在是你体内的毒越来越深,可是我却束手无策,你知道吗?”庄锦燕有些气急败坏,这个小师妹,平常没心没肺的,可是骨子里却不知道有多细腻,看事也看的通透。
“我也活不了多久,自小就有不足之症,况且百里神谷历代掌门你有见过活的长的吗?”
“呸呸呸——哪有人自己咒自己死的?夏儿,现在没有什么百里神谷的掌门,现在只有夏国第一丞相吴侨夏,你懂不懂?你心思沉重,这本就是伤身的,何况还有人日积月累的给你下毒,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侨夏惨白着一张脸,咬着唇,摇了摇头说:“要不要都随便了,姑且过好现在,反正我们百里家也不过是个陪衬,自我答应做了这个丞相开始,我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做了这几年官,有些事情自然也就看的明白了,谁下的毒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夏国刚刚强盛就要面临打仗的危机。这么些年,夏国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如果和壁国打一场仗,那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我知道励河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现在,我,只为夏国而活,这也是祖训。”
“什么狗屁祖训,我只知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经事,励河帝召你回来怕是讲了些什么大道理吧,阿夏,你醒醒吧。”
侨夏闭上眼睛,手支着脑袋,淡淡的说了句:“我累了。”而且是身心俱疲。庄锦燕疼惜的将侨夏搂了过来,虽是无奈,但还是心疼这个小师妹的,眼下她能信任的就只有自己这一个阿姐,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妹妹就这样死去。
“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那皇帝肯定会让你再到边关去的,不过现在离君灵既然知晓你的身份,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他说他知道谷阳在哪里。”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庄锦燕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说:“看来,这个离君灵对你用情至深啊。”可是,这样有城府的人,阿夏你跟着他也绝不会有幸福的,还不如早早就断了念想。
“好了,回去休息吧,你的身子我会好好调养着,上次你自个儿配的养心丸吃完了没?我再给你配点?”
“嗯。”
晚上是庄锦燕亲自送侨夏回的房,也是她伺候侨夏睡下的,给侨夏盖好被子,又觉得不甚稳妥,于是把了把脉,侨夏对着庄锦燕安慰一笑,示意她放宽心,还说了句“天命如此”,就合上眼睛睡了。
“心里少装点事,多睡几个时辰也是好的。”庄锦燕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侨夏,侨夏缩在被窝里,点了点头。然后庄锦燕又摸了摸被褥,觉得够暖了,才起身离开。庄锦燕知道,侨夏手脚冰凉的毛病有些时日了,又怕冷,所以每日必定吩咐下人在被窝中准备好暖石,这样侨夏就能安眠。
关上房门,庄锦燕长叹一口气,自她来到相府开始,她就发现侨夏睡觉的时辰愈发的少了,刚开始实在不能想象原本在谷中那个天真活泼的师妹去哪儿了,后来慢慢的了解,才知道,她真的做了所有丞相该做的事。虽然表面有些不正经,也总爱与人玩笑,可是无人的时候,她花了多少工夫来与朝中那些大臣周旋,因为有些老古董不能接受这个来路不正的丞相,然后听从皇帝的命令,训练出一支暗卫,这几乎是耗人心血的,脑袋里想着的是如何让夏国真正的强大起来。在谷里头就知道这个师妹聪明,现在住在一起,才知道这个小师妹才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可若是就这么些国家大事也就罢了,心里藏着的还有可能永远无法触及的恋人,在还未报了杀父之仇前整日想着报仇,她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现在又知道伺候在身边的丫鬟是敌人的细作,庄锦燕知道芦竹是在自己没来之前陪在侨夏身侧的人,虽然侨夏嘴上没有说,可现在怕是更加难过了。
阿夏,到底是谁向你下毒?能让你无动于衷,默默承受?突然,庄锦燕瞳孔一缩,难道,难道是他?想到这个人,庄锦燕嘴中呢喃着:“阿夏,你尽了人事,早就知道天命不会归你了,是吗?”默默的看了看侨夏的房间,无声一笑,而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徐墨三番外
“三三,就叫你三三好了。哈哈!”
“你为什么叫墨三啊?”
“因为我家中排行第三。”
那样好的年纪,那样美的梨树下,漫天飘着的梨花,徐墨三在云城第一次见到锦钦,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彼时见到的是锦钦同她的,暂且称作小厮的锦心在一块儿,因为锦钦十分聪明的扮作了男人连同贴身丫鬟一起。
徐墨三出身于世族大家,碍于身份以及生意,他今天不得不陪一位客人到京都最红的小倌楼里头谈生意,哎,没办法,有些男人的癖好就是这样。
刚进了小倌楼,便一眼瞧见刚刚在街头见到的两个人,徐墨三觉得好奇,看着这个公子哥儿穿的不俗,定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是自己怎么从未见过?许是因为盯着人家看了很久,一边的客人都有等的不耐烦了,忙着拉着老鸨询问这小倌楼里头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