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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这时在场众派众人也现出微妙之色,他们先前不知道今日是九王爷诞辰,如今知道了,又眼看着落鸿公主与凤阳将军相继送礼,自己又岂有无动于衷之理?自然应当做些表示。可是这毫无准备的,怎么个贺礼法呢?这时倒是些无名小辈暗自庆幸了,他们本就没有收到千山雪崖函,纯粹是跟着大部队来凑热闹的,至于给九王爷送寿礼这种烦心事,还是交给大门大派去操心吧。

“沈某与九王爷相识多年,这么多年来都是山庄上下承了九王爷照顾,却全然不知九王爷诞辰,是沈某疏忽了。”沈临渊当先起身,“但临行匆忙,只带了一套落霞五火珠,还请九王爷笑纳。”说着,他便将月明星稀空这五颗火珠一字排开,递了过来。

九王爷看这架势,唯恐其他人照跟,正欲婉拒,却见其他几个大派果然也一一呈上了贺礼。容华门献上了一件袈裟,那是她们在赴宴途中以山野十色编染而成的十染衣,焦州独木庄献上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帆船木雕,显出一番洗练洒脱的行刀运凿,鹿吴阳州盐帮送的是以盐晶岩石锻打而成的器皿,可内置火烛用作灯饰,不可不谓是匠心独运。

唯一没有献上实物的是承英派,薛云海——这个代替掌门和长老赴宴的承英派大弟子,使出了一套剑法,名叫清风朗月。当他使出那套剑法时,连身后的承英派诸位弟子也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他们只觉剑法很有似曾相识的影子,却全然不曾见过哪位前辈使过一模一样的招式。

便是对着各派贺礼不住推谢的九王爷,见了也不由留神打量,剑法如名,当真有几分天朗气清、闲云野鹤的意味,那个承英派的年轻人,剑术古拙却隐隐有大开大阖之势,在他这个年纪,实属不易。一套使毕,九王爷笑问:“这是承英派的剑法?”

“是晚辈以承英剑法为基,斗胆自行创设的,献丑了。”

“后生可畏哪。”九王爷点头,以一句低叹道出了众人的心思。

小隐看在眼里,不自觉地面露自豪之色,仿佛比自己使剑还要开心。若非在客栈的一个误认,她还不会认识这样一个好友呢。须知薛云海在诸派面前不过是个后辈,却一人一剑撑起了整个承英派声望,既不怯场亦不骄横,若是让薛吟风长老知道了,定也高兴的很。

轮到采金谷的时候,风霜往前一步,摊开了掌心:“采金谷素来以采金冶炼为生,但若以金银相送,岂非扰了九王爷清华?思索再三,老朽送上一颗金绫扣,望王爷莫嫌弃它不起眼。”

小隐听得“金绫扣”三字,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瞥向顾年。

作者有话要说:

☆、红色的“剑”字

只见他果然有意无意地望着风霜,面沉如水。而小隐耳中,响起了众人的一声惊异低呼——可没见过送礼之人讲出这种实在话的,说这金绫扣不起眼,还真是太不起眼了,真不知这个采金谷谷主是怎么想的。

但送礼之人面色未变,倒是收礼的九王爷变了神色,他令人接过金绫扣后将它摊在了手掌心,低垂的目光波澜迭生,以至于覆下的双睫亦微微轻颤。他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心底的惊涛骇浪,只能用不为常人所见的眼神来凝聚他的情绪,那眼神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而这金绫扣,也的确是很多年不曾见到了。都无须掐指去算,他牢记心中,正好十年。是有一些逝去了的、抓不住的、被倾覆了的,要回来了。

“谢谢风谷主。”九王爷一抬头,平静依旧地环视四周,“大家的好意与盛情,本王甚是感激。不如这样吧,今年玲珑库的大门为两人开放。”

众人一怔,忽而明白过来,发出了一阵欢呼。往年的千山雪崖宴素来只有一人在试题中胜出,也只有那人能入玲珑库,如今新增一个名额,虽说群雄相争,想要在试题中胜出有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这样一来,每个人的希望无疑都大了一分。

“现在,本王就将试题出了吧。”九王爷目光在一张张满是期待的面庞上扫过,抑制着自己跃动的心情——金绫扣的主人也在其中吗?“看见雪崖上的那个‘人’字了么?是故人所刻,只这两笔便停了,再未有续。那本是个‘剑’字,愿在场诸位能将它续刻完整,若能让本王见到一个红色的‘剑’字,那便再好不过了。”

红色的“剑”字?九王爷不是在说笑吧。一双双本是绽着神采的眼眸在望向雪崖之时都纷纷黯淡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已不是第一次来赴宴了,自然不曾忽视崖头的那个‘人’字,只是他们一直以为这是风吹雨淋的烙印,倒也不以为意。哪知,这是九王爷故人所刻?莫非就是当年与九王爷结义金兰的故人之一?

最起码有十年之久了。十年了,这座雪崖通体发白,被大片厚冰所覆,被十年风雨所蚀,早已磨得平滑如镜,唯有崖头那一撇一捺深深地凹陷着,好似天然而成。在众人眼里,如今的雪崖有若一截垂直向天的冰柱,攀崖就有若登天,更别提在崖头刻字了。九王爷还说什么来着?红色的“剑”字?能刻划几笔就不错了,哪来的红色?

只沉寂了小半刻,便有好几道人影扑向雪崖,到了半崖高的地方又纷纷折身下来,神情颓败。此时展动身形的,多来自不入流的派别,真正高门大派的,都不会如此先发,而是静观深思着,但几个落霞山庄或承英派的弟子,脸色都不太好看,恐怕是见着了其他人前赴后继的失败,又掂量了自己的能力,心有重担。

一盏茶的工夫,已有数十人飞身而上,包括了几个承英派和容华门弟子,他们中成绩最好的,是梁梁。小隐对她有印象,不就是容华门里年纪最轻的姑娘么?她体态轻盈,像只燕子似的踩上了崖头,然而足尖一踏后又落了下来。一时整个雪崖以冰雪为幕布,幕前人影翻飞,你方唱罢我登场,都有若昙花一现。

恐怕这希望还是要落在落霞、承英和容华这三个大派中了。不过承英掌门不曾亲来,落霞庄主和容华门虽都来了,但自持身份,绝不可能亲自出手,只能在年轻一派里寻觅佼佼者了。而这当中,刚露了清风朗月剑法这惊艳一手的薛云海自然受万众之瞩。

“叮——”的一声,薛云海手中的剑挟着清风朗月的余势铿锵而出,长剑因雪崖冰雪的映射而泛起一片亮白,几乎晃了众人的眼。他人随剑起,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以攀崖为先,反是跃至“人”字下侧便以剑为杖,剑身倾斜、剑头水平地一划。这看上去轻描淡写、朴拙无华的一笔,实则暗含雷霆之力,以薛云海二十来岁的年纪使出这般,除了有承英派扎实深厚的心法为基石,还需得自身的悟性与灵性。放眼整个江湖的年轻人,有此修为的,恐怕找不出几个。

薛云海这一笔,举重若轻,满蕴承英内力,但终究是浅了。他毕竟年轻,对落剑的角度终究欠缺了些把握,一剑之力的刻痕不深,倒是将崖头的几簇冰团震得簌簌直响,然后摧枯拉朽似的滑落下来,瞬间就把他新刻的一横抹去了几分。薛云海的身影就在这一片散乱的冰雪中旋身而下,望着崖头那个深陷其中、清晰如故的“人”字叹了口气。是什么样的人,能以一剑之力,在陡峭如柱、光滑似镜的雪崖上刻下十年不变的字迹?既写了两笔,又何不将整个字写完呢?

饮泉的脑袋就在此时凑了过来:“阿桑,你不是轻功好么?快上去让我们开开眼界。”

陌上桑与小隐同几而坐,二人并排的肩上忽然多出了饮泉这么个发如枯草的脑袋,直把小隐吓了一跳。陌上桑倒是神色不变,冷冷道:“往年你可见我出席过?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朱颜改望向舒无华:“无华,不如你上?让我们看看啼血的好徒弟。”他嘴上这么亲切地叫着,实则是巴不得舒无华落败出丑,谁让他是啼血的徒弟?日缺月圆镜这事哪,可没个完。

舒无华恭谦道:“不敢不敢,怎能在长辈面前班门弄斧。”

饮泉听得此话,阴阳怪气地推搡陌上桑“前辈!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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