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京懵然接过,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年前在北方时,她很不要脸地在看见段西安的半裸体后流鼻血了……然后她说是身体太累,他就立马给人打电话,要给她配中药。
其实过了那天,这件事就被姚东京抛去脑后了。难为段西安如此用心,还记在心上。
“谢谢。”姚东京感激地笑了笑,默然,再看段西安没有离去的意思,眼神便意有所指地瞟向他身后绅士等待的老杨,又提醒段西安,“你不是还要开会?”
段西安说:“你也是这个点吧?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
姚东京憾然道:“我妈妈已经把我锁在家里了,或许这几日我都出不了家门了。”
段西安讶异地挑了挑眉,但很快那讶然褪去,神色复又平静,唇角扬着笑:“那不是苦了你这超级工作狂了?”
姚东京轻轻抿了抿唇,嗔怪似的瞪他一眼:他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偏要揭她伤疤!
段西安被瞪得心情极好,爽快地笑了几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着要出来,那我就向你保证,你今晚肯定能出来。”
他话说一半,吊人胃口似的,光是笑看她。她拧着眉用询问的眼光回望他,他却收了笑,正儿八经地瞄了一眼手表:“我开会要迟到了,先走了。”
他不疾不徐地钻入后车厢,老杨早已准备好,等他关上车门坐好,便发动车子,一溜烟儿地走了。
姚东京回了卧室,一上午就泡在电脑前看新闻,看着看着两眼皮就打架,困得趴在电脑桌上了。后来被楼下关门声闹醒,跑下去一看,竟是骆金银回来了。
平时姚东京对这个妈妈就是又敬又畏,这回她犯了错,打心眼儿里害怕被训斥,于是生了讨好的心,小跑几步下去,替骆金银倒了杯热茶:“妈妈,你回来了。”
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骆金银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在骆金银虽是心知肚明,但也没不留情面地点破,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很给面子地喝了口姚东京递过来的茶水:“这几天你就待在家,哪儿也别去了。”
骆金银拎着包、扭着臀走上楼,走了一半,又转身对姚东京说:“在家也别闲着,你手艺不精,跟着阿霞多学着做点家务,以后到了沈家也不会被人笑话。”
姚东京一脸的媚笑就被这句话一头浇灭了:好像她非嫁去沈家不可。
她脸色难看了几分,忽地想起刚才浏览到的新闻,对骆金银道:“沈氏出事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沈氏出事了你还要我嫁给沈孙义,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骆金银的红唇一扬,眸中精光闪烁:“记者最好捕风捉影,这种新闻信一半就好——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新闻内容完全属实,那又如何?沈氏倒不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做好准备,到时候该订婚订婚,该结婚结婚。其他的,你就少琢磨了。”
姚东京恨恨地咬唇:刚才就不应该兴冲冲地跑下来抱大腿!自讨没趣!
骆金银忙里偷闲地赶回来,为的是一份会议资料。拿好文件,她复又赶回姚氏酒店。平素下班时间是5点至6点左右,偶尔会忙到7、8点,今日却4点多就早早地回来了——就像是怕姚东京会溜掉,特地早回来监督似的。
回了家,见姚东京帮着阿霞在厨房里忙活,骆金银心中终于快活几分,放下手包,便也进了厨房。一眼便瞄到流理台上的鲫鱼,忙拦下要去处理它的阿霞:“阿霞,你去把院子里的草剪一剪。刚才我进来看那里杂乱得很。这鱼就叫东京处理。”
姚东京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那躺在水盆里仿若奄奄一息的鱼。盆中无水,那鱼嘴依旧一张一合,仿佛在吸取虚拟的水分。
她畏惧黏乎乎的东西,见到那鲫鱼时不时还蹦几下尾巴,背上就起了一层白毛。扭头,皱着眉心对骆金银讨饶:“我去剪草,让阿霞来处理这东西吧。”
骆金银像是存心要帮她克服了这怕鱼的毛病,一步不让地说道:“我先上楼换衣服,十分钟后下来,我要看见这鱼肚子里干干净净。”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上楼。
姚东京没辙,只好走过去,刚要伸手,却又缩了回来。那鱼嘴的大小,正好能让她塞下一指头。万一这鱼真把她手指吞了进去……太恐怖了,想想就惊心动魄。
十分钟内,姚东京在厨房纠结地饶了几圈,探身望了望窗外,想把阿霞叫进来帮忙,可又怕被骆金银逮到。眼见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虽心急如焚,但偏就下不定决心要把那鲫鱼解决好。
好在最后一分钟里,门铃响了。
姚东京什么也没想,便跑去开门,见段西安微笑着站在门外,心中万分惊诧。他身后站着阿霞,衣服边角沾着草屑,笑嘻嘻地解释:“我正在前院剪草,就看见段先生的车子驶过来了……”
姚东京心神还处于惊讶和犹疑当中,手握在门把上没动,仍维持着刚才推门的姿势。身后忽地传来骆金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责怪姚东京将客人挡在门外:“东京,你发什么愣?还不快些让小段进来?”
段西安翩翩一笑,望到姚东京身后去:“我不进去了阿姨,我是来接东京的。”
姚东京身子一僵,段西安瞥她一眼,眸里波光流转,似乎藏了男孩的俏皮。
骆金银不动声色地笑:“你约我们东京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