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赵璟笙算是听明白了,冷笑着,“协议上写的你就做,协议上没写的就不行?”
她还在想着协议。都到这份上了,她还在想着协议。
若是没有协议,她当如何?是不是早就离开他了,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顾筠,我是不是该夸你挺有敬业精神?算得这么清楚,
我是小看你了。”他冷沉的嗓音中带着嘲讽,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眉眼里透出来的冷漠,让他看上去像一尊杀神。
“敬业精神?”顾筠的语调上扬,清艳的杏眼里依次递进很多情绪,直到一场阴雨淅沥沥落下来。
男人此时的模样完完全全变成了两人初相识的状态。
冷漠无情,刀枪不入。
顾筠肺里发疼,却笑了出来,“是,我是有敬业精神,拿了您这么多钱,我当然得办事才行。”
拿了他多少钱?少说也有十个亿了吧,她们家能有现在的盛况,多亏了他这强硬的靠山。
这些她都记着,不会忘。
赵璟笙眉心突突跳了下,冷淡的面容裂出一道缝隙,阴郁戾气划过眼底。顾筠一番话就像尖锐锋利的刀,径直往他心里刺,刀刀见血。
“顾筠,你非要气我?”他压着脾气,声音沉如深潭,
“我没有气你,是你在气我。”顾筠觉得他这人不可理喻,心里一阵一阵地泛凉。
明明她生气了,他哄上两句她也不会这样发难,可他偏偏无所谓,把她当玩具一样逗弄。
若是放在以前,她不会这么激动,会自我安慰自我消化也就过去了。可现在,她清楚了自己对他的感觉,所以她忍受不了。
她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说,真正喜欢一个人反而会变得斤斤计较。
因为喜欢,所以会更加苛刻,更加敏感,而不喜欢一个人,才会包容,才会大度,因为你根本毫不在意。
“好,那你告诉我,你在气什么?”赵璟笙耐心在崩乱的边缘,语气克制冷敛。
顾筠甩开他的手,“气你,就是气你,看见你就来气!哪里都不顺眼!我讨厌你!”
此时,天光已完全黯淡,女孩那张漂亮的脸落在阴影里,下巴尖昂起,骄傲固执的神态,生硬又倔犟。空气里不知从哪飘来火锅味,辛辣的香味惹的赵璟笙浑身都不舒爽。
讨厌。她还是讨厌他。
像割断琴弦的最后一刀,啪地一下,赵璟笙心里绷着的线断了。
他几分狠劲地掐住顾筠的肩膀,把人往身前一送,铁烙一样的手臂环住她的细腰,阴沉的目光落在她倔犟的面容上,怒极反笑:“讨厌我,你也是我的。”
“夫人不是喜欢谈协议吗?协议上可没有截止日期。你得和我耗一辈子。”
没有温和,只有强势的占有。顾筠被他这不讲理的态度弄得几欲崩溃,有薄薄的水汽在眼眶里凝着,最后,再也绷不住,她无力地扶额,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在赵璟笙的外套上。
“筠筠”
赵璟笙被她的眼泪弄得几分慌乱,刚想是不是弄疼她了,想着松开她让她缓缓,还没来得及就被她奋力推开。
“别碰我。”顾筠忍住情绪,冷淡地撂下这句话,连眼神也没有给他,转头就走,留下男人茕茕地立在那,沉默地看着她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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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就不该对你抱什么好感。”
“就知道欺负我,凶什么凶,神经病,脑子被草履虫吃了吧?”
“十年脑血栓都没你有病!”
顾筠一边抹眼泪一边喋喋不休地骂着赵璟笙。
快步朝着东厢房走去,郭妈说已经让人把干净的衣服放在那。她身上的旗袍又是茶渍又是刮丝,基本上离报废不远了。
她心疼地摸着这件旗袍,她的每件旗袍都是找老师傅订做的,都承载着匠人们的真诚,热爱与心血。
她很是不舍,拿出手机打算问问陈师傅,旗袍成这样了还能不能补救。
“顾筠。”
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