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孙越陵及时接过了话茬,看着众人道,“方逸尘早就打探清楚,驻扎在塔山堡的正蓝旗和镶红旗战兵不过区区数千人,其余的人都是用来押运粮食的蒙古人和汉人奴隶,在兵力上,我们并不比后金少,这是其一。”
继续说了下去,道:“其二,经过日前一战,后金必定以为我军已经撤退,不敢再往前行进,故此,塔山堡内的敌人必定防备松懈,我军正可利用这个机会对其展开夜袭。”
“这第三嘛……”孙越陵忽地笑了起来,道,“如果说防守塔山的后金将领是代善,是皇太极之辈,我们或许不能得逞,可皇太极偏偏就在此事上掉以轻心,竟将莽古尔泰和岳托二人派来塔山。据我所知,莽古尔泰不过一介莽夫,向来桀骜不驯;岳托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此组合,我们为什么要怕?为什么不敢打塔山?”
听他这么一说,众将都笑了起来。
孙祖寿表态道:“大人说的是,莽古尔泰此人极为自负,早前一战必定以为我军已经撤回了宁远,我军若对其展开突袭,十有八九能够成功。”
“好!”孙越陵拍板道,“既然众将一心,那么就各自去准备吧,吃完饭即刻开拔,于今夜丑时对塔山发起突袭。”
“诺!”众将拱手应命。
接下来,明军进行了简单的整合,满桂部撤下来的近千骑兵由吴文耀统帅,孙越陵当即将他提升为游击将军,正式任命等战争结束再奏报朝廷,吴文耀喜不自胜,对孙越陵更是俯首帖耳。
孙祖寿继续率领他麾下的二千人,燕南天带来的风华社精锐则组成了孙越陵的亲兵队,所有兵力将近有四千人,达到了大明军制一个常备营的规模。
至于那些被俘的蒙古人和伪军,则将他们编为辅兵来使用,毕竟这次出征袁崇焕并没有派出辅兵随行,就连他们带来的口粮也只够吃十天。袁崇焕的作为再也明显不过,几乎就是在应付孙越陵,让他带兵前往锦右打一个绕就回来,虚张声势一番而已。
全军吃过晚饭后,于亥时左右出发,马衔枚裹足,人轻装上阵,在漆黑的夜色笼罩下,朝着东北方向进发。
塔山堡离沙河堡有四十多里路,暗夜行军不能太快,但在子时三刻到达塔山堡附近应该不成问题。
因为这次是突袭,所以骑兵反而放在了队伍的最后头,由孙越陵带着亲兵队打头阵,孙祖寿居中,并派出了斥候前面探路。
军马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到半个敌人,快要抵达塔山堡时连一个后金斥候都没碰上。
孙越陵大惑不解,正在思虑之时,却见前方远处的暗影之中,有两个模糊身影朝着他们方向奔了过来。
燕南天一扬手,道:“大家戒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以人都伏下身来,借着起伏的山丘、粗大的树木掩藏身形。
那两个身影的渐渐临近,并打出了火折暗号,燕南天松了一口气,道:“是我们派出去的斥候。”
孙越陵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因为他发现这二人之中有一人是派出探路的斥候,另一人分明就是下落不明的方逸尘。
“方兄!”孙越陵大喜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没事。”
两人在他身前站定,方逸尘对着他一拱手,道:“孙兄,我也知道你必定会来攻打塔山。”
众人见到方逸尘没事,都是喜不自胜。
从方逸尘口中,孙越陵得知了整个情况。原来当日方逸尘让老何等斥候先走,独自一人留下断后,凭着精妙的剑法独挡鬼室义信等众人的围攻。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人,纵然剑法精妙,又怎能抵挡住一群人的围攻,况且对手里面还有崇鼎盟左护法鬼室义信这个超强高手在内。好在他的轻功身法十分了得,于是且战且退,拼着受了一些内伤,终于逃出了鞑子高手的围攻。
方逸尘口中说的轻松,但孙越陵知道当时情形一定凶险异常,这一点从他身上残破的衣甲和满身的血污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孙越陵还是感到十分疑惑,问道:“你就怎知我们必定会来攻取塔山?”
方逸尘傲然一笑,道:“如果这都看不出来,我就不是方逸尘了。”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本来我一直潜伏在一处密林内养伤,结果发现塔山堡的敌人大举出动,我就知道一定有事发生。等我伤势复原之后,抓了一个敌人斥候细细拷问,才知道你们和鞑子在笊篱山有过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