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湄没有反应,平乐咬了咬嘴唇,朝她磕了个头,哽咽道:“求姐姐!”
桑湄忽而笑了。
“怪不得这么多天以来,殿下待我态度如此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很好玩吗?很有趣吗?看着我信以为真,看着我像个软骨虫一样依附于你,殿下心里一定很得意罢?靠着这种卑劣的方法,践踏别国的尊严,来成全自己的威信,殿下可真是好手段啊!”她讥讽地看着奚旷。
她这话说得太过分,周围的士兵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而下一瞬,雪光一闪,一柄长剑被送到了桑湄面前。
离奚旷最近的那名士兵,腰间只剩了个空空荡荡的剑鞘,而奚旷则握着剑柄,冷冷地对桑湄道:“给你个选择,杀了他,就放过你的姊妹们。”
剑尖所指的方向,正对着太子。
作者有话说:
大家过年好!从明天开始,不出意外的话,基本都是日更六千起步还是老时间,早上九点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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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太子惊惧地望着他们。
从亡国之局已定开始,他就向父皇提议,把清鸾献给北炎,以换取皇室其他人苟延残喘的机会。他当然知道清鸾并不似表面上的恭顺贤淑,也未必愿意委身北炎人,但是去城门迎降,是她身为公主的最后一项义务,但凡是个长了眼睛的男人,就不可能不对她产生兴趣,既然有了兴趣,那可操作的余地便大了许多。
清鸾就算心有怨怼,但也不傻,既得了势,就不可能真让北炎人把南邬皇室屠戮干净,否则岂不是只剩了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太子甚至还想过,万一真叫清鸾得宠了,她对其他人都尚可,唯独对自己还怀恨在心,挟机报复怎么办。不过也不算太难,清鸾再得宠,至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生杀大权都在北炎人手里,自己既然最开始没有被杀,那之后就有了转圜之机,毕竟身为南邬太子,知道不少南邬的重要信息,足够有价值,便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难得想这么多,做了万全打算,谁知道、谁知道清鸾竟然殉国了!本以为活下去无望,结果峰回路转,到头来清鸾竟还被北炎宁王给救了,可见缘分实乃天定……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好像失忆了。不过失忆了也好,她忘了所有的恩怨,那就如白纸一样好骗。
“你不能杀我!清鸾!我是你兄长啊!”太子急急道,“你能帮平乐,为什么不能帮帮我们?我们都是你至亲的亲人啊!你小时候,我还给你编过花环哄你开心,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桑湄面色如纸,吐出的话却比白纸更像薄刃。
她看着奚旷手里的那柄剑,道:“殿下想要用我羞辱别人,已经做到了。可是,殿下,现在的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是想看她为了亲情而向他低头恳求,还是想看她罔顾伦理纲常手刃亲人,都不可能。
因为她,对这些人,既无爱,也无恨。哪怕心里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她的亲人,但她从意识深处,却没有半分情感上的认同。
奚旷却并不生气,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回答,一把将剑柄强行塞入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