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灿正有气无力的靠在榻上,垂头丧气的喝着茶。
李清宁探头过去,看了看,再伸手从霍文灿手里夺过杯子,闻了闻,哈了一声。
“还真是茶?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借酒浇愁吧,敢情是,借茶?”李清宁嘴角往下,啧啧不已。
“反正都是浇愁,茶和酒有什么分别?晚上得去给阿娘请安,喝的一身酒味儿,又得逮着我问起来没完。
我现在烦,烦死了,没空应付她!”
霍文灿一把夺过茶杯,拍到榻几上,忿忿解释道。
“也是,我阿娘也是这样,你还好,你们家就你阿娘一个,我家还有个太婆呢,啧,唉,真是烦死了,不得清静。”
李清宁表示赞同。
他太理解霍文灿了,他也是这样,哪怕就是脸色有点儿不好,也得被他阿娘和他太婆揪着,问东问西能问上半个一个时辰,问完了,还非得请人过来诊个脉。
常常是,本来只有一分心情不好,被她们这一通折腾,回回都能涨到十二分!
“你来干嘛?我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天别来找我,看到你就烦!”霍文灿再给自己倒了杯茶,郁郁喝着。
“我也不想来,是太子爷……”
霍文灿听到一句太子爷,正举着杯子的手僵住了,片刻,啪的将杯子拍到榻几上,一把揪住李清宁,“你告诉太子爷了?你都跟太子爷说了?啊?你这个混帐!”
“我能不说嘛!松手!你说你病了,你又没病。快松手!你才混账!”
李清宁猛的窜起来,连拍带打,挣脱霍文灿,站在榻前,离霍文灿三四步远,双手叉腰,瞪着霍文灿喘粗气。
“你才是混帐!太子爷问你怎么病了,说昨天好好儿的,怎么突然病了,是什么病,我能怎么说?你说我怎么说?我要是说你病了,脉案呢?我要是说你病了,那就是欺君!欺君啊,我敢嘛?你敢吗?”
“你都说了?”霍文灿眼睛都红了,跳下榻,连鞋都没穿,站在李清宁对面,手指点着李清宁。
李清宁赶紧再往后退几步。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是我想说,是不能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太子爷……反正,说也说完了。”
“你这个……天哪!我的脸!”霍文灿双手捂着脸,仰天长号。
“那个,我过来,是太子爷让我来的,让我来跟你说几句话。”
李清宁见霍文灿掩面朝天,嘿笑了几声,往前一步,伸手捅了捅他。
“对了,太子爷笑的,把榻几都踢翻了,咳,不说这个。
那个那个,说正事儿,太子爷让我来,跟你说几句话,第一句:你昨天那场惨败,败在没有知已知彼,不是你的错,还有,说你昨天虽败犹荣,至少胆子不小;
第二句:天涯到处是芳草。
第三句:明天早点到。
今天一天,太子爷给咱们派了好多活儿,一大堆。”
李清宁传达完了太子的三句话,看着更加垂头丧气的霍文灿,咯一声,笑出了声。
霍文灿双手叉腰,眯眼看着李清宁,错着牙,没等他扑上去,湛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三爷,大爷来了!”
湛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
“就说我……”
霍文灿还没吩咐完,就被他大哥霍文英打断了,“就你说怎么了?”
“大哥。”霍文灿赶紧咽下后面的话,耷拉着肩膀,迎到正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