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对双人作战的侮辱!”周沛嘉将锦林的手柄抢了回来。
锦林甚至还半闭着眼睛,机械地做着按手柄的动作。
谢煜在她耳边道:“困了就去睡吧。”
锦林轻轻哼了一声,又站起来,步伐小心翼翼地朝卫生间走去,醉酒的人的平衡感总是会或多或少消失一部分,她生怕自己摔倒。
谢煜像是看不下去般将她搀扶着,引到卫生间,上次给她用的牙刷还留着,和他自己的放在一处。谢煜挤好了牙膏,一手架在她的腋下,让锦林可以稳稳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张嘴。”谢煜说。
锦林顺从地张开了嘴,他将牙刷放在她口中,给她刷着牙齿,虽然他的动作已经算很轻柔,锦林还是不适地皱起了眉,往后缩了缩,但是背后就是谢煜的胳膊,她无处可退。
“别动。”他声音低了下来,脸凑得离她更近,他看着她的口腔内部,以及隐藏在牙齿后的舌头。
待刷完牙后,他又用毛巾给她洗了脸,然后说:“去睡觉吧。”
锦林缓缓地点了点头,出了卫生间却径直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卧室——那是公寓的主卧。
谢煜望着她的背影,惊讶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客厅里其他人不是专注于游戏和牌,便已经醉的东歪西倒,没有人注意到锦林进错了房间,而谢煜也没有阻止。
他跟着走入房间,锦林没有开灯,直接躺在了床上,意识更加迷糊。
谢煜将她的外套脱了下来,用衣架挂起,然后又脱下了她的袜子,一双雪白又稍有肉感的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谢煜喉咙滚动了一下,他身体凑上前,悬在她的正上方,轻声问道:“锦林,我帮你洗脚好不好?”
锦林只是在睡梦中发出了模糊的呓语,听起来就像是一声“嗯”的回应。
谢煜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稍稍地头就能完全贴上去。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即使刷过牙也带着些许酒气,他却完全不厌恶这种味道,反而觉得自己也要跟着醉了。
“我就当你答应了。”谢煜喃喃道。
他起身打来了水,浸湿毛巾,将锦林的腿挪到床沿,然后擦着她的脚,他洗的很是仔细,每个脚趾都照顾到了,洗完后并没有放开,而是紧紧握住她的脚,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
锦林翻了身,大抵是觉得不舒服,两只腿不安地蹬了两下,妄图把脚上的桎梏甩开。
谢煜以为她快醒了,飞快地松开了手,往上方看去。
然而锦林只是蜷起了腿,将自己缩成一团,她皱着眉,即使在睡觉也显得心情不是很美妙。
谢煜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锦林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了四年前,刚刚被江氏武馆收留的时候。
那时师兄也很年轻,作为师父唯一的孙子,也是未来武馆的继承人,当然对她的到来十分不满——家里不仅添了一个陌生人,分散了家人的注意力,且还是个被追债者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孩,她留下来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所以师兄除了在她干活的时候故意找麻烦,平时的训练时,也是每次都点她做陪练。
若她有半分犹豫,男孩就会笑着说:“受不了就滚啊。”眼底全是恶意。
锦林不吭声,从来都只能接受他的要求。
江氏武馆是一家综合武馆,武馆的柔术在所有格斗技中最出名,而男孩最喜欢找她练习的也是柔术,一旦他死死地锁住她,即使她拍着地认输,他也当作没看到,直到她临到窒息的边界,他才松开手脚。
这次锦林正梦到被他缠住的时候,他的腿锁住了她的脖子,双手紧抓她的胳膊,她完全起不了身,整个人都被压制住。
她明明掌握了格斗技巧,此时却半点都撼动不了,在挣扎反抗中,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压制着自己的身躯突然成了一条巨蛇,蛇将她整个人都裹住,锦林想要呼救,那条蛇却缠上了她的嘴巴,那颗小小的脑袋还试图往她嘴里钻,像是要顺着她的喉管钻进她的身体。
蛇明明是冷血动物,此时却变得火热滑腻,恐惧和恶心的感觉简直快让她崩溃,而她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
锦林猛地睁开了眼睛,被紧紧裹住的感觉消失了,她喘着气,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异常清晰的噩梦,身体也因为梦而覆上了一层冷汗。
然而还没等一口气喘匀,她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一只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隔着单薄的衬衣,手臂上灼热的温度清晰地传来,不容忽视。她正和那个人紧挨在一起。
锦林的大脑又开始混乱,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到了她喝了加了料的酒,醒来后发现自己与盛安星躺在一起的场景。
但是当她抬起头,发现睡在旁边的不是盛安星,而是谢煜。
他的脸正对着锦林的方向,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微颤,阳光透过窗帘,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一小块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