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前厅,此刻就只剩孟鹤之一人了,他似有些颓唐,长吁一口气,到底是惹她厌恶了。
&esp;&esp;如此,便已厌恶至此,若是知晓那小匣子里的东西,孟鹤之简直不敢想。
&esp;&esp;不能,她绝对不能瞧见,他面上闪过决断,蓦然站起身来,负手便要出去。
&esp;&esp;只是门外忽又闹腾起来,他极不耐烦,走到门边,便见许管事站在院外,与夏添在说着些甚,夏添挡在他跟前,许管事气恼,见到孟鹤之眼眸一亮,忙摆手高声呼唤:“二公子!”
&esp;&esp;夏添回身,瞧见孟鹤之那极不耐烦的眼睛,有些后怕的吞咽了下,心里直哀嚎,完了完了!
&esp;&esp;今日是他的劫难吧!
&esp;&esp;许管事趁着夏添愣神,一把推开了夏添,踱步到孟鹤之跟前:“二公子,老奴想问问你,可是你命人断了西院的开销?这,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esp;&esp;孟鹤之闻声蹙眉,有些不解,夏添忙上前耳语。
&esp;&esp;“姚先生知晓您昨儿受了委屈,便想给您出气,昨日夜里便同账房知会了,往后西院开销一应不管,自此以后两院分开,甚至,甚至是上了锁,说是说是”孟鹤之看向他,夏添看了眼一旁许管事:“说是如此才知道谁是衣食父母,端起碗来骂娘的他还是头一回见,既如此,那些混账出世的便不必再管了。”
&esp;&esp;许管事闻声脸色一沉,难堪至极,指着夏添道:“瞧瞧,瞧瞧这可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esp;&esp;孟鹤之敛眸,要不是姚七,他险些都忘了,原来西院那边吃穿用住还挂在他的帐下。
&esp;&esp;孟鹤之轻哂,凉凉的看了眼许管事,问:“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esp;&esp;许管事一眼便知孟鹤之今日情绪不佳,本高昂的情绪,募的便瑟缩了,气焰便低了,但仍旧力争道:“二公子误会了,老奴怎敢,只是想来问一问二公子,您也知道,自打贺氏”
&esp;&esp;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孟鹤之冷冽目光。
&esp;&esp;许管事忙改口道:“自打大夫人入府后,这账目一直都是出自贺家,这已二十多年过去,府内早已习惯,这突然断了,如何使得啊!再者,这事是咱孟家的,姚先生凭甚做主?未免欺人太甚!”
&esp;&esp;瞧瞧,都说斗米恩升米仇,原当真是如此,这乞食多年,竟能如此理所应当。
&esp;&esp;孟鹤之耻笑一声:“许管事既说了账目一直是挂在贺家的,姚七是贺家的账房先生,他来做主有何不可?”
&esp;&esp;许管事闻声便愣了,回过神来忙问:“二公子这意思是?”
&esp;&esp;孟鹤之眼底皆是不耐烦,长吁一口气,看向夏添道:“你与姚七今日这事办的不错,你那十棍便省了,至于姚七,让他去账房支取一千贯,算是赏他的。”
&esp;&esp;许管事便眼睁睁的看着孟鹤之走了,他心默然就沉入谷底。
&esp;&esp;夏添的心因着孟鹤之这一两句便豁然开朗,不要挨打,那再好不过了!
&esp;&esp;他正要追着孟鹤之离去,转身便见许管事脸色难看的愣在原地,眸光一闪凑上前去道:“叔叔,你听清楚没?我家公子的意思,往后西院的开销再不管了,还请你那边快些准备好支取,毕竟西院花销可不小啊。”
&esp;&esp;许管事被噎的险些气都喘不过来,平时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位身上有事,吃项进补都是顶顶好的,三姑娘那边更是花钱如流水,老夫人吃穿用度也是按照最好的伺候,凭着老爷两袖清风那么点子俸禄,如何能够。
&esp;&esp;夏添见许管事神色难看,他心便顺了,小跑着便追上了孟鹤之。
&esp;&esp;小心看了眼孟鹤之道:“公子这回可莫在心软了!”
&esp;&esp;孟鹤之顿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忽问道:“西院一年流水多少?”
&esp;&esp;说起这个夏添便来劲了,伸出手指头道:“整整一万贯啊公子,要不是昨日姚先生带小的去看,小的还不知道这些,这,这都快赶上咱南院的,您说气不气人,天天吃您的,喝您的,还作践您,是该叫他们好好吃吃苦头!尤其自上个月开始,西院主屋流水多了一千多贯,也不知是往哪去了!”
&esp;&esp;孟鹤之:“一千多贯?”
&esp;&esp;夏添重重点头:“是呢,一千五百贯,小的看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与之前每月相比几乎是多出了一倍不止。”
&esp;&esp;“什么用处?”孟鹤之问。
&esp;&esp;夏添摇头:“就是这点子奇怪,账目上并无缘由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