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听孟文轩猛然一颤,脸色发白问:“什么时候送去的!”
&esp;&esp;还不待许管事答,他已迫不及待直往后院奔去,嘴上还不住的骂:“畜生!畜生!”
&esp;&esp;孟廊之一见着动静便知是生了很大的事,只是眼下宾客还在,他尚需应酬,心里虽着急,但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esp;&esp;孟文轩直奔西院主宅,急促的看不见脚下的,还踉跄摔了好几回,他顾不上疼痛,又爬起奔走,终于到了主屋。
&esp;&esp;院中奴婢从未见过如此落魄的老爷,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见他踱步进院,嘭的一声推开了屋门。
&esp;&esp;“人呢!人呢!”他四处看去,终于瞧见了坐在里间正端着碗要安神汤的高氏,碗就悬于嘴边,他心下一坠,上前便一把夺过,急赤白脸问:“喝了没有!喝了没有!”
&esp;&esp;“快!快吐出来!”说着便去抠高氏的嘴
&esp;&esp;屋子里的下人吓得愣住了,倒是柳妈反应的快,忙上前拦着孟文轩到:“小心,老爷!夫人的肚子!”
&esp;&esp;高氏被吓了一跳,躲开了他的折磨,捂着心口,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怎么了这事!”
&esp;&esp;孟文轩目眦欲裂,又问:“当真!”
&esp;&esp;高氏子在一旁干呕,柳妈拍着她的背道:“是,还没来得及喝!老奴可以作证!”
&esp;&esp;孟文轩闻声顷刻间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一副惊魂未定模样,那汤药被撒了满地。
&esp;&esp;高氏回过神来,见他这反应便猜到什么,红着一双眼睛问:“可是这汤药有问题!”
&esp;&esp;话音刚落下,便见一人走进了主屋,他眉目清冷皆是寒意,来人正是孟鹤之,他负手,冷然的看着这满地狼藉,嘴角掀了掀道:“你该庆幸,她没吃下那糕点,不然你可没机会救她与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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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孟文轩算是头一回直面孟鹤之的恶劣,以往只是觉得他是个随时可以爆发的隐患,但想着他至少敬畏自己,也不致太过,也是仗着自己是一家之主,只是这些时日下来,叫让他越发觉得,孟鹤之与他越来越离心了。
&esp;&esp;一如他期盼的那样,可真的如自己设想的发展,可心却不自觉的下沉,皆是不可置信。
&esp;&esp;孟鹤之的目光,凉凉的落在高氏的肚皮上,不轻不淡道:“都安生点,不好吗?”
&esp;&esp;高氏这回算是无妄之灾了,后怕一阵阵袭来,直到孟鹤之走,才猛然一颤,手捂着脸泪如雨下,看着孟文轩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
&esp;&esp;孟文轩看见她如此,来不及失落忙上抱着她安抚。
&esp;&esp;高氏却好似发了疯似的,一遍又一遍道:“是我欠他的,欠她母亲的,老爷,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都由着他!他想要什么都由着他行不行!”
&esp;&esp;“他们要闹要打都让着他!咱不管了,不管了好不好!”
&esp;&esp;“他是个疯子,是个疯子,逼急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为了我这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求求你了!”
&esp;&esp;这回孟文轩没再反驳,也不知是不是也受到了刺激,还是真是为了高氏肚子里的孩子妥协了,垂首低声叹了口气,须臾重重应了一声好。
&esp;&esp;西院的事,南巷的唐霜浑然不知,她此刻可没心思管府里这些事,刚才宴席上,她没瞧见陆绻,她本打算趁着今日的机会,问问她父亲的境况。
&esp;&esp;又冬从外头进来,冲着唐霜道:“姑娘,许管事给陆大人下帖子了,没来应当是不大得空。”
&esp;&esp;唐霜忙问:“大理寺近来很忙吗?”
&esp;&esp;她实在敏感,大理寺稍有风吹草动,她总觉是与她父亲的是相关,莫不是又出了旁的事?
&esp;&esp;又冬摇头道:“奴婢不知,要不然奴婢派人去打听打听?”
&esp;&esp;唐霜垂首未应,眼下她处境尴尬,每每如此,她都觉身为女儿身实在无助,没了邹沢,她即便身在京城,都探听不到丝毫有关父亲安慰的消息。
&esp;&esp;须臾只听她道:”不必了,咱再想旁的法子,陆大哥身为大理寺卿,若是叫人知道他与我私下联系,难保不会叫旁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