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都是小荷在打点的,云月一边命人上茶一边吩咐小荷去把行李拿出来,当看到小荷带着礼部的两个吏员抬出一个巨大的箱子的时候,云月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掉地了:“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又不是搬家?”小荷行了一礼:“小姐,你这一去等到回转差不多要到了年底了,这冬天的衣服都要带上,路上着了风寒,这可不是耍着玩的。”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再说伤风感冒不是小毛病吗?况且路上又不是荒山野岭,使团里还有随行医生的,怎么?礼部的官员憋着笑对云月道:“柳副使,这女人一出门带的东西多是常事,内子每次出门,都要带一大包袱的。”
云月的脸皮都抽搐了,一向内敛的柳池此时反点头道:“素儿,小荷想的对,这出门总要多带些东西。”这个那个,云月吸一口气,闭一闭眼,反正这一路上的车马都有人管,又不是自己以前出去自助游,东西带够用的就成了。
等礼部官员走了,柳池才吩咐在一边的福伯,福伯利索的拿出一包东西,柳池接过递于云月:“素儿,你这是头一次出门,虽说一路上驿站这些都不要用银子,但总是要打点一些,这里有两百两,你带去路上花吧。”
两百两?这二十斤重的银子带在路上,都不知道车能不能跑快了?云月的脸此时都要扭曲了,现在是多么怀念现代的一卡走遍天下,虽然说那时候卡里面也没多少钱。柳池看着云月的脸色,还当她是觉得这些银子太多,自己在家没有花用的。
把银子往她手上塞了塞:“好了,你就拿去吧,为父这些年总也有些私蓄。”二十斤银子,云月觉得这个包实在太重了,老爹,银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这么重,也实在是个负担。
看着柳池一脸的不舍,虽说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女儿,既然已经占了这个躯壳,也要尽尽职责,云月把银子包往桌上一放,扑通一声跪下,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父亲,女儿出门在外,父亲要保重身体。”
柳池扶起她:“素儿你无须担心,家里有这么多人照顾呢,只是你路上要小心。”福伯擦了擦眼泪上前道:“小姐你放心,老奴会照顾老爷的。”说着福伯就叹气:“三十多年了,终于又能见到五公主了。”
五公主?云月突然看向福伯,虽说福伯身材高大,但是平时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再加面白无须,难道福伯是太监,但是这个年代,太监除了宫里能有,其它地方都是不能有的,柳池一个四品官员,怎么能有个太监做个管家呢?
五公主,柳池看向远方,如果能够归来的是四公主多好,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四公主再不会归来了,已经在编修她的实录了,皇陵深处,那座依在文帝陵旁矮小的坟墓就是她的了。馨主儿,柳池不由喃喃出声。
馨主儿?这剧情转化的太快了,怎么立即从父女离别转化为思恋情人了?云月眨眨眼睛,自己的父亲说实在的还在壮年,为什么不续弦呢?难道是因为那个馨主儿?
馨主儿是谁?当秦敏晚上来找云月的时候,云月忍不住问了出来,秦敏来是拿了一领狐皮的大氅给她的,听到这个名字,秦敏愣了一下,这才小声的说:“卫国长公主名讳为馨。”馨,公主,某些朝代的确有公主身边的人会这样称呼公主的。
秦敏把狐皮大氅往旁边一放,小声的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听说柳伯父他曾和卫国长公主有过一段情。”
自己猜的果然不错,云月还在欣喜,秦敏看来也是憋了很久了,上前扶住她的肩:“不过云月,这些都是很久前的事了,京城的人都知道,柳学士早就心如古井了。”云月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事不对,这具身体今年二十一岁,而卫国公主去世已经二十三年了,心如古井还娶妻生女,也不过是个假的痴情种子。
秦敏打个哈欠,躺到云月床上:“我和娘说过了,今晚就不回去了。”见云月还站在那里,秦敏把她拉过来:“柳伯父视你如亲生女儿一样,你难道还在这里想不明白?”视自己为亲生女儿,难道自己是收养的?
秦敏不由好奇:“云月,你怎么记不得了,那日不就是你知道自己不是柳伯父亲生的,才拉我出去喝酒?”
密谈
不是亲生的?云月不由皱眉,秦敏坐正一些,紧张的盯着云月的脸,自从那日之后,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情,自己也没有问云月,还以为云月已经想通不在意了,谁知现在又这样,秦敏不由恨起自己来,怎么总是这样,老是把事情做错了。
她忙拉一拉云月的袖子:“算了,云月,柳伯父对你比对亲生的还好。”虽然从来不知道父女怎么相处,但柳池对云月的关心云月还是能感受到的,一提起这个就想起下午柳池给自己那两百两银子云月就开始有些头疼了,那么大一包,行动都不方便了。
秦敏见云月还是不肯说话,心里更着急了,这事说到底是自己说漏了嘴,她把云月的身子掰过来:“云月,你不会真的要去寻你的生身父母,不管柳伯父了吗?”怎么会呢?这秦敏的思绪还真是跳跃,云月回过神来,笑着对她说:“不会的,生恩没有养恩大。”秦敏这才松了口气:“能这样想就对了。”
云月看着秦敏,摸一摸她的脸,突然想到什么。俯下身问她:“子婉,你对太子,难道就一点意思都没有?”秦敏的脸红了,咬一咬牙翻身不理她,她的这个表情更让云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躺了下来凑在秦敏的耳边:“子婉,难道你没想过对太子表白你才是当日那个女子?”
秦敏的脸更红了,她翻身对着云月:“云月,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愿意入后宫的。”那是,入后宫就意味着要和一群女人抢男人,秦敏坐起身,长发披散到了枕上:“云月,当日之事,虽则我喝了酒糊里糊涂,却还是有半分清醒的,还记得那个人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呃,再讲看起来就要讲限制级了。
看着秦敏的眼神开始转向朦胧,云月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脸红了,秦敏双手抱膝,侧头面对着云月:“我娘常说,皇宫是这个世上最好也是最差的地方,她在宫廷里待了二十余年,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进宫了,当日太子选妃,我的名字是在第一个的。”
看来这太子真惨,竟然连着被秦敏拒绝了两次,秦敏轻声叹息:“娘是这样说的,与其进皇宫里和一群女人争的恩宠,不如当个女官,女官虽则不可成亲,但私养情人者不在少数。”轰隆隆,云月觉得自己头顶又有惊雷劈过,这究竟谁是穿越的,这样大胆的想法,秦敏看着云月脸上的神色,回错了意,涨红了脸说:“云月,这些我知道不该和你说的,但,”
云月摇摇脑袋,让自己清明一些,索性直接问她:“那你那晚喝了酒,觉得心烈如火,就索性顺水推舟?”秦敏的脸就像火烧一样,半天才嗯了一声,这是多么乌龙的事情,云月躺了下去,秦敏也顺势躺到她的身边,小声的说:“我平日里听前辈们议论,总是说既男官能三妻四妾,为什么女官就不能嫁人,所以对在府邸里养情人一事。”
云月此时的震动已经超过了平日的想象,看来不能低估了古代女人,秦敏戳戳云月:“云月,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情不合理?”这个,云月摇摇头,如果是以前的云月,一定会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的自己还是赞同的,不过不能一下告诉秦敏,不然她知道自己一下子转变成这样,一定会非常奇怪的。
云月只是笑一笑:“好了,子婉,我们睡吧。”秦敏闭上眼睛,开始喃喃的道:“其实比起不能嫁人,相夫教子的在后院,我还是喜欢在翰林院。”云月替她盖好被子,微微一笑,原来世上女人的想法还真有很多相同之处,和时代没关系。
在穿越一个月后,云月终于踏进了传说中的金銮殿,虽然说是跟着大家来听诏书,而不是来上朝,云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