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飒笑一笑:“明日还要赶路,各位还是请回去歇息吧。”见他下令,众人急忙躬身应是,各自回房去了,等到外面又没有了声音,云月才回到床上,难怪裘侍郎会说女子出仕,所遇到的困难远比男子多,光这偶尔的言语骚扰就够古代女人气哭几回了。
在这个年代,除了青楼女子,还真没什么正经女人家能被这样肆无忌惮的议论,云月把被子蒙到头上有些想哭,眼泪刚刚出了一点就被她擦掉了,哭什么哭,不就是别人的几句闲言碎语,有什么不好接受的,要做打不死的小强,而不能像这个正身一样,被郁闷死。
云月翻个身,要努力工作,早日升职加薪,把那票男人都踩到脚下,一想到这点,云月就想起裘侍郎来,敢抛夫弃子出仕,还能做到正二品的侍郎,不过就是短短的二十年,偶像啊。
自己也要像她一样,升职加薪后在府中养美少年,在无限的美好想象中云月又睡着了,睡梦中还梦的到笑的甜甜,皮肤好好,看起来养眼的小正太,梦中的云月勾着小正太的下巴开始上下其手,人生的乐趣莫过于此。
不对,梦中的云月突然揉了揉眼睛,这个美少年怎么越看越眼熟,不是别人,不正是陈飒,云月一下把他推开,就算是梦,幻想上司总是不对的,但是陈飒还是跟在她身后,云月跑啊跑,陈飒追啊追,突然有什么东西把她绊了一下,云月这才醒了。
看见自己还是躺在驿站的床上,而不是梦里的那个场景,云月舒了口气,感觉脸上有些红,急忙坐到梳妆台前照照镜子,怎么这脸这么的红呢?这样不行,云月忙拿起手巾往脸上泼凉水,这才感觉好些。
看着恢复了正常脸色的自己,云月摇头,想象就放在脑中吧,现在的自己是古代的柳云月,不是现代的那个柳云月,总也要为这个正身的名声着想,更何况还有那么严肃的一个父亲。
拿起梳子,云月开始梳洗,人的适应能力真强,自己的生物钟已经调整到可以这么早就起床了,看天边已经露出曙色,看来又需要上路了。
梳洗完毕,云月看着自己盘的那个不成样子的发髻,难怪小荷要求跟自己来呢,竟然忘了古代的梳头技术和现代是不一样的,伸手去拿官帽,只要不散就好,戴上帽子谁也发现不了。
门又被敲响了,云月打开门,敲门的是驿站的人,他恭敬行礼:“柳副使,早饭已经备好,还请柳副使用过早饭后一同起身。”云月点头出去。
堂上的早饭摆好了,除了几个低等官员,其他的人都还没来,云月走到左边第二张椅子那里坐下,溜了眼那几个官员,也不知道昨夜公然在驿站议论自己的人在不在里面,这几个月都要朝夕见面的,云月轻轻的叹气。
其他的人也依次来了,看见云月在那里,有几个官员过来行礼,云月一一答拜,瞧着这些官员现在一个个脸上的庄重样子,云月心里暗自嘲笑,为什么不管过了多少年,男人的本性还是这样呢?
现在看来身为女官不能嫁人也是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做个贤德妇人,要替老公张罗纳妾这些,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陈飒来了,他一来,众人都起身行礼。
陈飒走到第一个位子上坐下,这才正式开动,看着陈飒,云月突然想起昨夜做的梦,顿时觉得脸热辣辣起来了,虽然对美少年还是很爱的,但是养情人也要养个乖巧听话的,这位可是宗室王爷,要他做小白脸,只怕他会找借口把自己杀了。
不知道谁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云月的绮思,吃饭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想到又要在车里忍受颠簸,云月顿时为自己的无能而忏悔,看别人穿越过来的,最起码一个减震器是做出来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是文科生呢?那些机械什么的,早就忘光了,看来等会还是找几件厚实的衣服垫在那里更好。
或许是颠啊颠的就习惯了,当行程过半的时候,云月欣喜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害怕颠簸,而秦敏送来的书也看的差不多,这时候旅途中的风景云月总算也可以抽出空来看看。
车队此时已经进到了陕西境内,云月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不走河南到湖南那条线,后来仔细想一想,那条线的路现在估计都还没开发出来,在古人眼里就是危途,而这条线的话,开发的更早些,也更适合使团的人走。
这日在驿站的时候,听到下一站是永兴,云月皱着眉头在想永兴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古名的时候,听到有人叹息:“那长安城在宋人的手里险些被西夏占去,可怜数朝古都。”
云月正拿着杯子在喝茶,听到这人的话,杯子都差点掉了下来,难道永兴就是当时的长安,云月顿时心潮澎湃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看看大明宫?
虽然看到的可能是大明宫的遗址,但肯定比现代看到的遗址要好的多。还有骊山的温泉,最重要的是秦始皇的陵墓,云月继续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突然看见自己身上的官服,云月顿时泄气,怎么忘了这是在古代,兵马俑还没发掘呢,温泉也不知道能不能泡?
算了,还是先安心把这趟差出完再说吧,这旅游的事还是慢慢的以后做打算。
插曲
永兴,这座汉唐时候的故都,当走进永兴城的时候,云月还是忍不住挑起帘子看向外面,这里的街道繁华,人烟稠密,街两边挑着的招牌可以看到卖什么的都有,只是一路行来,没有朱雀大街,也没有辉煌的大明宫,当年那座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城的荣光已在屡次被攻破之时消失殆尽。剩下的只不过和帝国所有繁华城市一样的东西。
云月放下帘子,昨日听说永兴就是长安的时候心里激起的兴奋感消失了,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长安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只不过是皇朝西部一座府城而已,远不如其它的城市繁华,云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花开花落是规律,城市的兴起和没落自然也是常事,为什么要在心中感到惆怅呢?只要这块土地上的人民依旧生活的快乐幸福就好。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已经有人上前掀起了车帘,原来是驿站到了,云月理理衣服,收回思绪,经过这一个来月的乘车而行,总算可以不用像第一天乘车一样连滚带爬的下车。
下车的云月照了顺序,跟在陈飒的后面,永兴知府已经在驿站门口迎接了,他是个中年胖子,笑的像尊弥勒佛一样,彼此见过礼,在客气的互相谦让中进入驿站。
云月再次深恨封建礼仪的繁琐,明明腿都要断了,最好是赶紧进入房间里面休息,还要听这位知府大人在那里和陈飒寒暄个不停,坐在椅子上,云月虽然规矩坐着,眼睛还是没有管住往四周看。
这些官员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的笑,一样的手势,云月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是都受过一个老师的训练?
突然云月的眼前一亮,倒数第二位的那名官员看起来与众不同,她身着六品官服,唇边的笑意虽然也恰到好处,可是云月总觉得她唇边含有嘲讽,最要紧的是,她是自云月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一头秀发被笼在了官帽里面,露出的头发真正应了那四个字,发黑如漆。
官帽下面的额头虽被遮了一半,但还是能看出额头肌肤的平滑细腻,一双弯弯的柳眉下面是一对杏眼,高挺的鼻子下面是小巧的嘴唇,嘴唇微微往上翘,让原本温润的鹅蛋脸多了一点点叛逆。
穿越这些日子以来,云月已经知道,虽说这个时空允许女子做官,但是社会的主流仍然是夫贵妻荣,裘侍郎这样的人是极少的,更多女子出仕的原因是似陈无瑕一般容貌不佳,家里又穷,找不到好人家才出仕的。
秦敏都是个异类了,但秦敏的容貌怎么说都只能算清秀,好些刻薄的人都说秦敏是嫁不出去才考官出仕的,而似这名女子一样容貌甚佳,看来并不是嫁不出去的人怎么也会出仕呢?难道又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