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难办,没了当家人的富家,就是一块肥肉,亲家人品好些还能看顾,人品不好的,只怕等不到女儿过门,就把这份家业给占了,况且又是仓促之间寻的人家,哪能细细分辨?
云月只摇头:“老伯母,不是说还有三个月吗?这法子总能在三个月内想出来的,唯今之计,先等姐姐生产。”
吴老太太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人在慌乱之中总是没有法子,只点一点头就出去了。
以后几日,云月倒过的悠闲,横竖这个采风使皇帝又不管,索性命人把自己的行李从驿馆搬到这里,这里可比驿馆舒服多了,借来的那两个衙役一人赏了一两银子让他们回去了。
春仿佛是一下就降临这里,到这里第四天后云月才惊觉那厚厚的积雪仿佛是一日之间就不见了,小草已经发出嫩芽,来的时候那光秃秃的枝条开始挂上新绿,池子里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已经在阳光下消融,这春天怎么来的这么快?
云月坐在檐下边晒太阳边想,不到一个星期前这里还是冰雪覆盖,怎么这才几天就一副春意融融?
一个丫鬟走近行礼:“柳大人,奶奶有事想请柳大人。”这丫鬟好像是戚三奶奶身边的,这戚三奶奶乖了这么几天,终于按捺不住了,只是不知道她要唱的是哪出,是先礼后兵呢还是啥?
云月随着丫鬟来到戚三奶奶的院子,这小院子打整的真不错,有花有树,戚三奶奶已经挑开帘子迎出来,那脸笑得就像二月里的春风似的:“对不住的很,还劳你亲自过来。”这不废话?你找我难道不是我亲自过来?
说着戚三奶奶已经挽起云月的手进了屋,丫鬟端茶上果,戚三奶奶招呼着,云月喝了茶,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这才笑道:“三奶奶,你也知道我是个响快人,有什么事还请三奶奶说。”
戚三奶奶正在说这点心是京城正阳大街上顶出名的点心铺子做的,听到云月这句,示意屋里的人都退出去才笑道:“我虽是山野村妇,却也知道京里的翰林不富裕,特意预备了点小礼物。”
说着就拿过旁边的一个小包,云月没伸手去接,只是含笑道:“三奶奶是个聪明人,难道以为本官连恕轻恕重都分不出来。”
戚三奶奶此举不过试探而已,听到云月这话也不为忤,轻笑道:“柳修撰想来也是聪明人,那就该先打听了我娘家是什么出身,再来帮你表姐也不迟。”哦?这倒没听仆人们议论过。
戚三奶奶此时脸上满是骄傲:“柳修撰知道京里的楚王吧?”楚王?这么偏远山区的一个财主家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戚三奶奶坐正身子:“楚王是什么人,想必柳修撰也是深知,楚王长女荣惠县主的母亲宋氏宜人,就是我的堂姐,楚王看在荣惠县主的份上,对宋家多加看顾,我祖母宋老安人,就是楚王亲自讨下的诰封,我二伯也有个小小官职,柳修撰既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是以势压人了,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个县主的外家自然可以吓到很多人了,甚至就算一些小京官只怕也会被吓到,毕竟县主的父亲是楚王,云月不无遗憾的想,可惜今日遇到的是自己。
看见云月不说话,戚三奶奶以为云月吓到了,唇微微往上扬起:“柳修撰既知道了,这桩闲事还是休管,再怎么说,也不过是表姐,而不是亲姐,这点东西还请柳修撰收下。”
云月叹了一声,戚三奶奶自认得计,腰板又挺直了,云月叹完笑道:“原来三奶奶家还是皇亲国戚?”
戚三奶奶唇边的笑容变大,正预备说话,云月已经变脸:“可惜的是这皇亲国戚是自封的,难道三奶奶不知道本朝律例,宫中贵妃以上,王府中王妃除外,旁的外家都不能称国戚,楚王怜惜荣惠县主,恩泽她的外家,不过京中谁不知道,荣惠县主的亲娘是怎么一回事?为了她,楚王原本定下的王妃当堂抗旨,三奶奶难道不知道吗?还真以为这能吓住我?”
戚三奶奶见云月斐然变色,脸上一变起身道:“纵是如此,我堂姐被追封宜人这是实的,祖母被封安人也是实的,柳修撰总也要给三分薄面。”云月哪怕这个,起身闲闲的道:“若是平日,这薄面也给了,只是我平日最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事。”
戚三奶奶银牙暗咬,云月不等她说话就道:“戚三奶奶岂不知道本官父亲是为帝师,奉圣夫人乃本官姨娘,就连楚王原来的王妃,现在户部郎中叶氏,也是本官闺中密友,三奶奶还真以为我会怕?”
说着云月走近一步,双眼直视:“三奶奶既明白官官相护的道理,难道不明白到时是会护着我,还是会护着你?”满意的看着戚三奶奶脸色变的刷白,云月后退一步,拱手欲告辞,突然想起一事:“休说这个,本地守备的张夫人,就是当今皇后的堂姐,她可没有你家这等张狂,若陛下到时真有所耳闻,别说荣惠县主,连楚王都保不住宋家。”
说着云月一甩袖子:“告辞。”听到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打破的声音,云月呼出一口气,仗势欺人的感觉真好。
得子
刚走出数步,就看见清音匆匆从前面走来,看见云月急忙停下行礼道:“柳大人原来在这里?我家奶奶将要生产,奴婢过来请三奶奶过去。”
说着清音又匆匆的往三奶奶的院子里面走去,就要生产了?屈指一算,自己过来已经十天了,时间过的真快啊,自己都穿越了三年了,等戚家的事解决了,下一站去哪里呢?此地离金帐汗国已经不远了,不然去金帐汗国一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去?
背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云月往后看去,见是许多人往这边走来,领头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只见她挽着袖子,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大伙都随我去,我就说那女人怀着的胎是假的,不然说的是三月初生产,这还不到三月呢,怎么就发动了,定是见大侄子快不成了,着急要从外面买个儿子回来,这才装着生产,大伙都随我去,闯进去把她揪出来。”
身后的人跟着附和不止,听她们的话音,难道说这群全是戚家的族人,趁着戚大奶奶生产之时来捣乱?怪不得立嗣之议如此快被平息,原来这是一手接着一手,云月心中不由怒气又翻腾起来,这戚三奶奶为了这笔财产,真是没有人性。
那群妇人说的欢乐,后面虽也有几个戚家的仆人,却没几个正经敢拦的,一群不中用见风使舵的,云月想上去阻拦,可是这么十几个泼妇样的,可没有那么多讲理的,云月顺手拉过一个仆人来:“速去把里正找来。”
那仆人还支支吾吾不想去,云月怒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时你若不去的话,我登时就要了你的小命。”那个仆人不敢再支吾,急忙转身跑了,云月这才舒口气,往戚大奶奶院子那里走。
院子门口早被挤的水泄不通,云月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官体不官体了,上前去几膀子把围着的人挤开,总算进了院子,院子里面人倒不多,方才那个妇人领着两个人在那和戚三奶奶嚷:“三侄媳,你这可不对,不都说的是三月才生,今日才二月二十五,怎么就说生产了,定是没有孩子装出来的,你做弟妹的不好分辨个明白,我做婶子的怎么说也是长辈,难道去分辨一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