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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干净明亮的禅屋之中,年幼的红月,正跪在一位须发皆白的白袍老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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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我传你的这把剑,威力虽绝大,但却充满邪性,剑一出世必要吸取生灵之精血,不仅敌人难逃一劫,就连持剑者本身也会受其所噬;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万不可解开剑印。——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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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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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这把剑,的确是把禁剑,为师本不该外传;但既然传你,就证明为师对你的信任。你是大师姐,心思最细腻,头脑最冷静,我相信你有判断解印时机的能力。不过你要记住,无论你如何选择,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只要你觉得所做之事值得,那就大胆放手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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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红月受剑印时,师父对她的嘱托。
这一幕过后,红月脑中,顿时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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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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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死人是不会知道,自己死了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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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黑暗空旷的,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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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女孩正面冲石壁跪着,她的背上背着十把沉重异常的石剑,几乎把她小小的身子压垮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唯一的石门被什么人推开了半道,一个纤细的人影从门缝中闪了进来,却是个比负剑女孩还要小的白衣女孩。
“师姐……你听得到吗……”
白衣女孩悄无声息地走到负剑女孩身旁,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关切之情。负剑女孩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孩子已然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白衣女孩没再说话,眼角分明闪着泪光。
“……来,把这个吃了……”
说着白衣女孩从衣襟中掏出了一小粒白色蜡丸,便要放进负剑女孩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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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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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赫然从石门之外传来,白衣女孩身子一颤,应声倒地;只片刻后,女孩竟“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连你也要反了不成?天灵?!”
“师,师父……绕了……师姐吧……”
鲜血转眼已浸透了女孩身上单薄的白衣,沿着那还未长成的细嫩手臂缓缓淌下,可受伤的女孩却未替自己辩解,竟在给一旁的负剑女孩求情。
“逆徒!你知错吗?!”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冲着那负剑女孩而发。负剑女孩幼小的身躯在这无比浑厚的劲声中微微发颤,却连吐血的力量都没有,只从嘴角溢出血线。
“师、师父,您,您真的要杀——杀了师姐吗?!”
白衣女孩看到这一幕,蓦然回首冲着门外大喊,声音虽已断断续续,仍能听出女孩话语中夹杂的责意,乃至是愤怒;可没喊两句,她的内伤便又发作,吐血不止。——年幼无知的女孩又怎会知道,自己这种冲动的做法,正一步步把那负剑女孩逼上绝路。
门外苍劲的声音没有立刻传来,却是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气得说不上话来。——在这盛怒之下,一切宽恕的可能都不复存在。
负剑女孩的嘴角不停溢出鲜血,但她已感不到任何疼痛;女孩只觉得那具毫无知觉的躯壳不再属于自己,可那颗年幼而倔强的心,却没有一刻动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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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子……绝……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