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爵在一起罗莎蒙德夫人憋了口气, 这儿 在美利隆 作为宾客 亲爱的 塞缪斯勋爵说, 情况十分危急,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希望了,我不想吓你,但你必须准备好面对现实。据我从公爵那得到的消息,美利隆目前也处于十万火急之中了! 这简直是荒谬!罗莎蒙德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城市从未被占领过,即使是在 钢铁之战 中也没有!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穿过那道魔法…… 塞缪斯勋爵还打算劝他的太太,这时,从大房子的另一端传来了门铃声。
是前门。 罗莎蒙德夫人侧着头,仔细一听, 奇怪! 这样的暴风雨也有人出来!你在等谁吗 没有呀!塞缪斯勋爵也很迷惑, 即使是爱俪儿也无法在这种天气飞行。他们是使用通道来的——我想…… 他们都没再说什么,只是焦急的,有点儿烦躁地等着家庭术士来通报。
大人!一个男仆眼睛睁得溜圆、神情慌慌张张,猛地推开客厅的门, 萨拉坎的格拉尔德王子,还有一个叫萨扬的助战者有要事求见! 你领他们进来吧!罗莎蒙德夫人软弱无力地说。格拉尔德王子! 在这里,在她的房子里! 她有充足的时间、满脸疑问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但显然他也不比她知道得更多! 不一会,客人被引领着进来了,王子身边永远跟着杜察士们的黑影子。
尊敬的殿下!罗莎蒙德夫人款款下蹲行礼,但没有像她对扎维尔皇帝蹲得那么低,做的那样恭敬。毕竟,格拉尔德王子是个敌人,至少,在48个小时之前还是。这一切都太混乱、太让人震惊了!
尊敬的殿下!塞缪斯勋爵鞠了一个躬,说: 很荣幸……
谢谢!格拉尔德打断了主人的说话。他并不是粗鲁或故意这样做,而是太累了缘故,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萨扬神父 神父,塞缪斯勋爵和太太都小声叫了一声。
但是,当神父把他的风帽向后掀开时,塞缪斯勋爵却猛地后退一步,吃惊而又恐怖地盯着他看。
你!他惊恐地叫道。
大人,我真的非常抱歉!萨扬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痛苦的神情。 我忘了您会从……变形后的石像认出我来。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如此冒昧地来到拜见您—— 罗莎蒙德夫人的脸一片死白: 我的老天,这人是谁?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丈夫。
塞缪斯勋爵,罗莎蒙德夫人。 格拉尔德王子严肃地说, 我想你们还是坐下吧! 我们带给你们的消息将是一下子难以接受的。你们俩要坚强起来! 很抱歉,我们必须如此突然地跑来告诉你们,但时间实在太短了! 我不明白!塞缪斯勋爵来回地看着他们,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什么消息 是关于葛雯德琳的!凭着一个母亲的直觉,罗莎蒙德夫人突然哭喊起来,猛然向后摇摇晃晃要倒一下去。格拉尔德王子急忙上前,把她扶到长沙发椅上,而她的丈夫却失神地盯着萨扬神父看,根本没法照应自己的太太。
把家庭助战者叫来!格拉尔德对旁边一名杜察士说。几分钟后,玛丽亚拿着一碗芳香的苏醒药水来到她女主人身旁。王子叫人拿椅子在壁炉旁放好,于是又劝塞缪斯勋爵坐下。
啜了一、两口白兰地,男主人虽然还是盯着萨扬,但显然已冷静下来了。这时,女主人也回过神来了。她看到王子在侍候他们,脸都红了,急忙请王子殿下坐到火炉边烤干他的湿衣袍。
谢谢,罗莎蒙德夫人! 我们是乘马车来这里的, 格拉尔德说着,看到男主人的脸色已回复红润,但他们认为此时先拉一些家常才是明智之举, 尽管如此,我也还是淋湿了一身。公爵的马车没有应付暴风雨的装备,而今天早上在场的人中没有人拥有足够的魔法改变它。我们到达时,雪在车厢底已积了有1 英寸那么厚。 他瞄了一眼自己那身高贵的红酒色天鹅绒长袍,说: 我倒担心我会把您的地毯给弄湿。 女主人忙请求王子不要注意这么小的细节。这场暴风雪的确是很可怕,他们的花园都被毁了……然后她就说不出话了! 她已没法再说下去了。于是她躺在沙发上,看着王子,紧紧地抓着玛丽亚的手。
格拉尔德与萨扬对望了一眼,只见萨扬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塞缪斯勋爵的面前。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卷轴盒。
大人。 萨扬刚一说话,罗莎蒙德夫人立即惊叫出声。
我知道你是谁了!她推开玛丽亚温柔的手,几乎半站了起来, 你是敦斯特保神父! 可是,你的脸却不一样! 是的,我就是您认识的那个敦斯特保尔的神父。我到你家来是化了装的。 萨扬低下头,微微发窘, 请您原谅! 我是装扮成别的人才来美利隆的。是因为如果我以我真实面貌出现的话,我就会被人认出来,教堂就会把我抓起来。关于我,还有……乔伦的故事你们究竟知道多……多少,勋爵萨扬有些犹豫地问塞缪斯勋爵。
很多。 塞缪斯回答道,他的声音已经很平稳了。他还是看着萨扬,但眼光不再是恐惧的了,而是希望中带着一丝敬畏, 事实上,正如扎维尔所想的,我知道得太多了,我了解乔伦,知道他的真正血统。我其至还知道那个预言。 一听到这,格拉尔德的脸上立即变得十分严肃: 有很多人知道这吗他唐突地问道。
关于那个预言塞缪斯转而看向王子, 是的,殿下。我相信是这样。虽然人们从未公开讨论过,但我仍能不时地听到几个高层贵族在讨论。您应该记得,那天,有不少助战者出席…… 清泉山也是有耳有眼有口的!萨扬喃喃地说, 副主祭道查斯就知道。他出席了万亚对乔伦的那次不公正的审讯。 他无力地笑了笑,把卷轴盒倒过来, 道查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那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勋爵, 格拉尔德王子说: 至少对于您来说是这样的。这么多人知道预言,真的很难说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 他沉思地看着火炉。那跳动的火苗并没有照亮他的脸,反而使之更加阴暗,因为上面刻上了深深的忧心焦虑的阴影。他向神父打了个手势,说: 请原谅我插嘴了。您请继续吧,神父。
塞缪斯勋爵!萨扬轻轻地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束羊皮纸,递给他,但是他却只是盯着看,不敢伸手去接, 在您面临的将是一次大震惊。但请勇敢一点,勋爵!神父把自己的手放在塞缪斯勋爵那颤抖不停的手上, 我们一直在考虑该怎样才能让您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而经过多番讨论后,我和格拉尔德王子都认为应该让您看一看我手里的这份文件。作者本人也同意了。您会看吗,塞缪斯勋爵塞缪斯伸出手,但手抖动得太厉害,于是他又放回大腿上。 不,我不行! 还是您念给我听吧,神父!萨扬询问地看了王子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束羊皮纸读了起来。
我把这篇记录留给萨扬神父,如果我在第一次与敌人的遭遇中败阵身亡,那么就可以打开来看…… 当读到乔伦描述他进入彼岸世界时,萨扬时不时抬眼看勋爵和夫人,观察他们的反应。他们的脸上先是困惑,然后渐渐是理解,最后,是勉强害怕地接受了。
我没法告诉你多少关于我走进——或如我所想我是走进了——死亡,走进彼岸世界时我的感受和我的想法…… 听到这些,罗莎蒙德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接着是玛丽亚低声安慰着她的声音,塞缪斯则一言不发,但他脸上深深的悲哀、伤痛,以及迷乱,却让萨扬的心头紧缩。
他又看了格拉尔德一眼,王子正盯着那团火焰,他已经读过那篇记录了,就在昨晚,他们从战场上回来时,乔伦就拿给他看了。他读了无数次,萨扬不知道他能否完全领会它,神父认为他难以理解这份东西,因为需要体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知道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他亲眼看到过证据的,可是,这仍然是难以让人相信那一切是真实的。
我当时是如此地迷失于自己的绝望当,竟然不知道葛雯德琳就跟在我后面。我记得就在我踏进迷雾中时,我听到她叫我等她一下的声音…… 这时塞缪斯呻吟了一声——那是一种深沉的,被强行抑制住的呜咽。他的头深深地埋进手中,萨扬停了下来。格拉尔德迅速站起身,跪在塞缪斯的旁边,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不停轻声地说: 坚强些,勋爵! 坚强些! 塞缪斯勋爵没法回答。他把手感激地放到格拉尔德的手上,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示意神父继续。于是神父继续念了下去,但他的的嗓音有些嘶哑了,于是,他不得不停下来清了清喉咙……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葛雯被运到了一个新世界——或者你会认为是个非常旧的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娶了可怜的葛雯——为了让她过安全而稳定的生活。我每天都花一些时间和她呆在一个安静怡人的地方,在那里,彼岸世界的医生想尽办法医治葛雯。
十年过去了……在我们的新世界里度过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