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件该死的衣服又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只是想随便溜达溜达,整理思绪,并不想惊扰值班室里的护士们。于是我掉了个头继续散步。来走到金惠生的房间门前,发现他的房间锁死了。听上去,只有微弱的“滴、滴”声,应该是心电图的声音。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今天他那舌头,实在很吓人。看着他触目惊心的舌苔,我怀疑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球血红一片。
这个病,是好不了的吗?
我心事重重的继续往前走,另一处光源晃入眼帘,是厕所里飘逸出来的微弱光线。厕所里有盏吸顶日光灯,椭圆的有小号茶几大小,不过却坏掉了从来不放光。厕所里唯一的光源应该是那盏壁灯。远远看上去,这种阴冷的灯光让人皮肤发凉。我踱步朝厕所走去,厕所门正对走廊,走廊两旁却都是房间。右边是一间大的,平日里用作餐厅,左边是连着三间小的,每间门上都锁得死死的,从来没见用过。
走到厕所外面,我却听见厕所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呼呼……”有节奏的喘息声。
“嗯、嗯、哼……”这是另一个人的呻吟声,显然是个女的。
真是好兴致。我暗暗摇头。
在这种诡异的医院待久了,在最初的一瞬间,我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又有谁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呢。
仔细听来,不过是两个男女在里面偷欢而已。
不过,在这种地方,在这样的时间……如果不是有节奏的话,初初听上去就好像一个人在企图掐死另一个人一样。
我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之所至吧?如果要上厕所的话,护士们一般不会到这边这个过道尽头来,而是到罗卫民和老刘住的那边去,这样稍微近些。不过尽管如此,这边还是有金惠生和我呢,如果我们两人夜里起来上厕所,岂不直接撞上?
走廊两旁还有好些房间,随便一间不是也要安全得多吗?
或者说,这是干柴烈火,恋奸情热。
里面的动静越搞越大,我皱了皱眉,想赶快走掉。不过就在这时声息忽然全无,只剩下喘气的呼声,显见是完事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把我内衣拔拉到什么地方去了?坏了坏了,快、快……”
男人的声音:“急什么?再陪我会儿。”
“护士长过来查就坏了,赵婕这人嘴笨不懂打掩护的。”显然胡护士长的恶名在外。
“怕她不成?过来……”男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又是一阵亲热的声音。末了,一阵呢喃般接近耳语的声音响起:“兰,咱们走吧。”我为了听清楚,不得不走进厕所。
走?什么意思?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边的大树上,哗哗作响,配合着大风刮过,我根本就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于是我选择走进厕所。
厕所的灯光虽然昏暗,不过这两人也够大胆的,连灯还开着都不顾忌。这里的厕所相当干净,在我印象中,好像只有大酒店的厕所才有这样干净的空气。厕所一共有三个全封闭的格间,最靠里的那间门紧闭着,显然就是那对男女所在。我悄悄的在拐角站定,刚好听见那叫“兰”的女人说话:“……走?上哪儿去?才来没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年假。”敢情才来没多久两人就勾搭上了。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吓人得很?尤其是晚上……还有,曹护……”
女人明显吓了一跳:“嘘——别说了。”
“就算给的工资再高,经常这样被吓住,到时候吓出病来这点工资买药吃也不够——我们走吧。”
“你是说……”
“我们不在这里干了!”
咦?有趣啊,我想到。前一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和金惠生罗卫民讲了许多,话里话外暗示明示要设法逃出去。但这两人却没有多大反应,像真的愿意在这里接受所谓的治疗一样。现在看来,想离开这里的人,原来不止我一人。
那女人却道:“可是……钱怎么办?那合同……”
那男人打断她道:“唉,还管这些干什么?我每天都开车送食物上来,来回近两百公里的山路呢。找一天不下雨的,你我一起开出去,再不回来,他们上哪儿去找人?”原来这个人是运输食物的,估计不是今天荣锋带上来的那几个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