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晓站了出来“各位武林同道,今天的第一轮决选结果已经出来了,点苍派许威和‘南海过江龙’黎明盛出局,剩下的三位选手,必须要各自征战两场,两场连胜者即为本次比武招亲胜出者,他就可以按照事先定下的规则,迎娶黄飘萍小姐,择日完婚。”一语既出,群情沸腾,欢声雷动。这种场面真是太香艳、太刺激了!观战者虽然不是自己出战,但感同身受,不由不受到强烈的感染。
台下观众都在窃窃私语,猜测到底谁会先输,从当前局面看,一目了然,先输的必然是恒山派的陈其初。一些先前下注买陈其初赢的人,不由捶胸顿足,懊悔不迭。果然,陈其初功力比马一炮、张三多逊色许多,连续两场战败。他跟马一炮打了十三招,跟张三多打了十一招,就先后败北。剩下的关键之战,将在马一炮、张三多之间展开。
黄飘萍看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即将尘埃落定,也十分揪心。从心底讲,她不喜欢阴阳怪气的张三多,马一炮虽然刚才让她颜面无存,但他直爽痛快的风格倒是很对她的胃口。如果硬要她从两人中挑选一个,她宁愿挑选马一炮。但是,比武招亲的规则是铁定的,胜者娶她,决无选择,所以,她心里暗暗祈祷,这个傻大个,赶紧先赢了再说。
高胜寒不由也为马一炮暗自担心,他们相识多年,当然彼此了解武功底子。以马一炮的实力,不管状态再差,都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但他的缺点就是凡事大大咧咧,从不当真,有时候真能把人急死。如今不同往时,这是比武招亲,输了就眼睁睁输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张三多的武功他已然明了于胸,虽然招式看起来不美观,但却实用、准确、威力十足,马一炮再吊儿郎当下去,说不准眨眼之间就会输掉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高胜寒喊道“大炮,小心!”马一炮不以为然,作了个手势,意思是,放心,没事的。马一炮、张三多互致一礼,凝视着对方,都没有动。张三多的剑在鞘里,马一炮的刀也在鞘里,他们彼此在猜测对方、防备对方,目光如炬,好象进行一场无形的厮杀。张三多脚步缓缓转动,似乎在寻找马一炮的薄弱环节,以便雷霆一击。马一炮的脚步也跟着缓缓转动,他自然知道对手的意图。出道十多年,征战数千场,他的对阵经验可谓相当老到,记不清多少次逢凶化吉,多少次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疤。江湖纷争,你死我活,过的是刀头舔血的亡命生涯,能幸存到今天,足以证明他是强者。
他们虽然都未出手,但全身蓄满真气,就象两只短暂沉默的雄狮。马一炮懒散的站立着,随随便便看着张三多,好象全身到处都是空门,其实,每一个空门都是诱惑。全是空门,等于没有空门。张三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犹疑着,迟迟没有发动攻击。马一炮索性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好象要熟睡的样子,如此轻蔑之举,让全场大为骇异。高胜寒不由暗自叫好,想不到大炮还有这等聪明,他就是不先出手,诱张三多先出手。高手相争,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往往先出击者非但不能占据优势,反而暴露目标,显出破绽,从而让对手有可乘之机。没想到张三多看穿了他的意图,居然沉得住气,依然围着他慢慢转圈。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名堂,弄得观众异常郁闷。马一炮倒好,见对方不上勾,忽然一个翻身,竟然把背露给了对方。对于一个杀手来讲,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张三多仿佛已经享受到自己的剑锋刺入对手咽喉的*。他再不迟疑,拨剑、出招,一气呵成,真的是电光火闪。他的剑尖就要触及马一炮的肌肤。马一炮好象背后长了眼,他“咕嘟”一滚,双脚往地下一压,突然冲天而起,不仅闪过了这致命的一招,紧接着,一道铺天盖地的刀网罩向张三多。张三多只觉一阵刚猛无比的气流狂飙而至,而自己仿佛成了网中的小鱼,呼吸也困难起来。早知道霹雳门的刀快,没想到马一炮的内力也深厚至此。
张三多不退反进,同时一跃而起,一招“强龙出头”,迎着马一炮的刀光痛击。刀剑相逢,铿锵巨响,双方身体剧震,都被气流弹了回去。两人双双落地,一拧身,冲上去又是一搏,只听怦怦之声不绝于耳,大部分观众只能看见两团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招式,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眨眼之间,五十招已过,又是一声轰然巨响,胶着的两人终于分开,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出来。众人一看,马一炮的手背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张三多也不轻松,身上的衣服被削下一缕。
这简直不是比武招亲,而是生死相搏,看得大家惊心动魄。
两人的斗志已经被激发出来,又陷入新的混战之中。双方都没想到对手的武功如此之强,涌上一种棋逢对手的*。马一炮是死不认输的脾气,他全力压住对方的气势,招招抢攻。
台下,高胜寒忽然道“我知道此人是谁了?”严铁惊道“从何判断,可知此人身份?”高胜寒道“他的具体身份我并未知晓,但我曾跟此人交手。不错,他的确是‘神女教’之人。”严铁还是不明“我们遭遇的‘神女教’高手不是束手就擒,就是已经一命呜呼,还能有谁?哦,对了,莫非是漏网的副总护法聂震?”高胜寒微笑道“正是此人,你注意到他的手没有?”严铁一看张三多握剑的手,只见青筋毕露,奇大无比,起码比平常人的手大了三分之二,象是一把蒲扇。他恍然大悟“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曾跟他在兴隆客栈交手,他后来不敌,施放烟雾弹逃跑。我们在小周村围捕时,他也侥幸脱逃。想不到居然敢在此处露面,怪不得要戴上人皮面具。”
高胜寒道“这次未必是戴人皮面具,我们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说不定上次才是戴的面具。”
严铁道“有道理。不过此人相貌甚为陌生,武林中没有这一号人。”
高胜寒道“武林中,有一部分人是隐身的,为了特殊的目的、特殊的职业,他们不需要出名,因为出名就意味着他们的死期。我有一位朋友也是如此,他的武功不比我低,但江湖上从来没有这一号人物,只有被他杀死的人,才知道他的威力。”
钟无盐道“也许不是同一个人,我记得他上次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精钢铸造的算盘。”
严铁道“这个完全可以解释清楚,杀手随手拿起一样物件,都可以当作杀人的利器,就是一段朽木到了他们手上,也会锋利无比。上次的铁算盘,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杀人工具而已。”
他们在场外谈论,场上的激战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高胜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三多的一举一动。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在做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好象在剑柄上摸了一下。放在别人,即使看见也不会当一回事,但高胜寒却猛然惊醒,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剑。
激战中,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从张三多剑身突然涌出一阵微弱的蓝芒,直射向马一炮。马一炮全神贯注应付张三多的剑,根本没想到他会作此手脚,待他惊觉时,已经闪避不及,眼看这束蓝芒就要没入他的身体。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高胜寒的剑已闪电挥出,只听“当当当”一阵暴风骤雨,毒针全部被他的剑身击落。
“张三多,你居然暗器伤人!”东*晓怒喝道,他因为离得较远,施救不及。与此同时,严铁、钟无盐已经怒喝着扑向张三多。高胜寒的剑光把张三多的逃路全部封死。他冷笑道“聂大护法,别来无恙?”
张三多暗算失手,又听高胜寒叫破他的身份,无心恋战,急欲逃生。但面对三大高手的堵截,岂能轻易逃脱得了?观众中忽然跳起十多人,挥舞各式兵器,冲向擂台,欲要接应张三多脱险。黄山剑神一挥手,黄山剑派门下弟子蜂拥而上,截住他们,一场恶战,好不热闹。
张三多跟马一炮已经接战了三百多招,精力损耗不少,加上他曾经败在高胜寒剑下,心理压力不小。过了二十多招,高胜寒轻叱道“倒!”一剑刺中他手腕,他手中剑“啪”的掉地。高胜寒随即跟上,封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撕开他的面具一看,果然,正是在兴隆客栈逃走的聂震!聂震脸色铁青,不语。
场下的战斗也很快结束,毕竟是在黄山派的地盘,他的弟子人多势众,十几名‘神女教’的狂徒,或被生擒,或被杀,无一漏网之鱼。
东*晓上台宣布“各位武林同道,刚才虽然有不愉快的插曲,但有我众多武林同道的支持,不足为虑。请大家的情绪不要受此影响。鉴于张三多乃心术不正之人,而且违规在先,因此,经组委会商定,剥夺其比武资格,另行处置。本次比武优胜者为——‘霹雳刀’马一炮,大家鼓掌祝贺。”二十多天的比赛终于花落有主,台下鼓掌声、欢呼声,一浪高于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