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先前来家中寻找她爱时就有过的那种不吉想法,当时她还给了自己一耳光,身边的人还以为她是出于悸伤的缘故。
安娜的忽然消失就不得不让她往奇巧方面去联想,思路虽然不全然经得住推敲,但有一点能让她等下去:极有可能是场乌龙。
然而,有了这份自信心她还是不敢把这个想法说给母亲,她的自我主张还在继续:“要么就是遭遇陷害,他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一定要逼出安娜阿姨……,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先从贺叔叔入手准没错。”
她还在闷头想着,阿芳倒像是看到了希望,她说:“要是能那样就好喽。”她哪里知道这个既能让东平解脱困境又能扶助儿子的想法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一旦遭到拒绝就会前功尽弃,原因就是他的性格内向。娅琴便说:“找机会试试再说吧。”
这样的机会在他来家里看望母亲时便开始了实施。
由于亚力托夫的突然离世,又遇安娜的离奇消失,阿芳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了,腿脚溃烂的面积也在不断扩大,下地行走对她而言已经成为奢侈,她不得不依赖上了木棍的支撑。
为防止她偷着下楼走动而摔伤,娅琴便让母亲和刘妈一同住在楼下原来猎户夫妇居住的房间里,这样照应起来也比较方便。
她和贺叔叔都坐在阿芳的热炕沿上陪着母亲说些不想说又不能不说的过往琐碎,娅琴趁长辈的交谈停留于缄默之际,重又提及了安娜的走失:“叔叔,我还是认为您欺负阿姨了,要不她怎么会不声不响就离开你呢?天下就没有凭空蹊跷的事。”“嗨,你就别再添乱了,我真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我还认为她是会回来的”东平的满腹委屈也是不会轻易说给他人听的。
娅琴有意自顾说自个的:“我在想,她会不会是在旧病复发时,误入了大森林里走失了呢?”
东平的脸上挂满了沮丧,他咂咂嘴,一副无奈的申辩道:“我倒是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何况工厂里的人也都没有见她有过什么异常,以后就别再提这个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还在想:也许是想家了才偷偷去了奥伦堡,只是理解不了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会做出这等不可理喻的举动。
“别生气呀,叔叔,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平时能看得出来嘛”娅琴冷不丁的不屑一顾让阿芳把含在嘴里的口水咽进了肚子里。她条件反射的说:“娅娅说的也有道理,她毕竟在神经方面受过刺激,这一点怕是存在的。”在大致的观点上到目前而止她和女儿有了不尽相同,东平被母女俩说的有些不自在了。
他知道,在这里装糊涂的没有用的,他叹了一口气便想止住类似的话题:“不说这些了,她跟着我也是在受罪,只要不是进山就不是件坏事。”娅琴本来就是想彻底断了他的某些念头,把他从浑浑噩噩中解脱出来再做进一步打算,现在到好,他倒是把内心的活动直接就说了出来,至于央求米奇大叔在大城市里帮助寻觅的那些话,现在就没必要再说给他听了。于是就详作对母亲说:“我想可以付些钱给那些砍柴、采药的,让他们替我们留心着,说不定会在哪个部落里找到,就是被熊…也会留下骨头的…”说到这里她不说了,因为东平的手掌已重重拍在了炕沿上。
这时的阿芳却有气无力的替女儿圆了场:“有个交待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难熬的分分秒秒过去之后,意想不到的现象再次发生了,刚才还憋了一肚子气的贺东平在听了阿芳的话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就死心了。”一丝不被发现的变化在娅琴的脸上转瞬即逝,她当即就站了起来对他说:“你陪妈妈说会话,孩子们就要回来了,今天我去做饭,晚饭我陪你喝上几口。”二位长辈的脸上同时都显露出了新颖的神色,在她进入厨房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你们养了个好女儿。”
刘妈领着三个孩子见到贺爷爷的到来已是习以为常,打过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他们都很幸运,亚力托夫的荣誉使得三个孙儿不仅免去了学费,还受到了爱戴。
刘妈见插不上手便加入到了他和阿芳的说笑中,并把在学校门前见到的一些趣事统统都倒了出来。
开饭时,两个男孩子自然就围在东平的身边问这问那,个头已经长起来的波波沁科破天荒的向他问了一句从没有过的问题:“大爷,您不想回家乡看看吗?”东平的身体震颤了一下,口齿也不怎么不灵光地回答了书生气十足的波波沁科:“打算…打算忙完事就回去看看。”“那儿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呀。”东平笑了,他笑的如此尴尬,假如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会让他把眼前的一切都铭刻在记忆中!娅琴不失时机地向他举起了酒杯。
东平只是小抿了一口,他并没有吃菜,而是歪着脑袋习惯的问起了波波沁科:“好孩子,长大了想做些什么呀?”波波沁科表情严肃到让人好笑的程度回答说:“去当兵,像我爸爸那样去当一名海军。”“不!我要当一名在天上会飞的兵”弟弟小眯眼也抢着告白。“去你的,那叫飞机兵”比他大一点的姐姐为弟弟做了纠正。东平被他们的执拗劲头又给逗乐了,他指着三个孩子说:“这一个个长大了都是做军人的料。”娅琴听了什么也没说,给了三个孩子一个歪头斜眼的动作之后又折返进了厨房。
这回的娅琴是一边热着菜汤一边留意的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不同声音,这就是她有意不让刘妈从桌上下来的原因。
在给母亲端去一碗热汤面后就拿起酒瓶说:“贺叔,今天我陪你好好喝上几口,回去不用多想,睡个好觉就是,”然后就转向刘妈说:“您老人家也来一点。”刘妈赶紧摆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哪里会喝这个,我还是去陪你母亲才是”说着就往碗里拨拉些菜就去了阿芳那里。
东平发出了耐人寻味的声音:“你还真喝呀?!”“说话算数。”三个孩子相互翻了翻眼看着妈妈,这可是他们头一回听到她说要‘好好的’喝上几口。
她怎么可能会像男人们那样大口大口的去喝呢?只有东平在几口烈酒下肚之后有所激动的说:“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出你还有那本事,让人头疼的工会工作居然被你做的那么出色,你这一套都是从哪学来的?”娅琴淡然一笑,这回是不得不提到安娜了:“这个嘛,看到的,听到的,拉斯塔雅校长特别对我说的,当然也少不了安娜阿姨的蒙教。”她的口气轻松到了就像是在说着玩似的,同时还向孩子们传递出了一种微妙地捕捉信息,她的眼里自然也荡漾着自信女人的固有柔情。
东平受不了这个,他回避了对方的眼睛小咪了一口,嚼着下酒菜说:“我算是服你了”然后就指着波里科夫对波波沁科怀旧般的说:“你妈呀,她起小就很聪明,我来的那年,她还是个小娃娃,那时她就会哄骗大人了,还不让你们的外婆陪客人喝酒,那时大人们就一致认为她长大了一定是有出息的。”说完还往索菲娅的碗里放了一块鸡腿肉问道:“你信不?”
娅琴可不希望他在孩子们的面前说出无规则地话来,她举起酒杯说:“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这些我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