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客人就在家里,煮饭的时间也到了,但炉子还没生起来。
卢卡斯妈妈除了心脏脆弱以外,鼻子也十分敏感;而黑格管家一只耳朵是聋的,手脚不利索,稍走几步都要喘口气,也不是个好帮手。我只好将黑格管家和她请出了厨房门,以免再生意外。
从厨房的木桶里铲出几铲木炭送进炉子里,而后利索的将火星子引上去。为了加快生炉子的速度,我只放了一些木柴,又铲上一些木炭。
趁着燃炉子的空挡,我开始揉面粉。
而后整了整炉子里的木炭,开始架锅子烧水,一边洗土豆和蔬菜,将牛肉切成片状和丁状备用。
英国的食物不像中国,有很多的讲究,当然味道也不咋地。从我穿越到夏洛特身上,这两年来,大概减了4公斤的体重,就得益于这些永远的面包牛奶和黄油奶酪。
我将土豆丁和牛肉丁都倒进了锅子里,一面将面包涂好黄油,送进烤箱。
大概是感觉到肚子饿了,奥斯顿大大咧咧地进了厨房转了几圈,菜还都是生的,他便只偷了点咸肉吃,我便差他去地窖取一些葡萄酒。
“敢偷吃的话我就煮了你的那些猎狗!”我恐吓他。
“明白。”奥斯顿应答着,正要出厨房,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凑到了我的眼前,眼神晶亮,很是认真。
我正忙着,也就只甩了甩手催他快去。
“我敢保证,夏洛特,舞台上那些小丑没一个有现在的你有趣。”奥斯顿大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离开了。
我切菜的手停下来,愣了愣,鼻子上的触感还在,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大概卢卡斯家祖上只有英俊的基因,与我们几个姐妹不同,奥斯顿和艾伯特都长得不错,因而也惹了一些女孩子的目光,正好让大的那个胡来。
想到奥斯顿刚才的眼神,我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一直觉得奥斯顿孩子气,却没发现什么时候弟弟已经长大了。整个人的体格似乎大了一号,也结实了许多,下巴上留着一点青青的胡子渣,脸部的线条也变得坚硬一起,最重要的是——调}戏人动作也越来越熟练了。
看来爹不管娘无奈的家庭里教育出的孩子,老是跟着外面的男人鬼混,有危机啊。
我暗暗地留了心眼,想着决不能让奥斯顿闹出大事。
我深信卢卡斯家不会像以后的贝内特家那么幸运,有个万贯家财的女婿达西,能够为莉迪亚的冲动行为买单。要是卢卡斯家遇到这种事,家里任谁都得遭殃。
卢卡斯妈妈差赶车的仆人罗伯特临时帮忙送盘子,终于让我得空能够换个衣服,以“身子略微抱恙的卢卡斯小姐”为名,姗姗来迟。
我一走进大厅,正坐下准备开饭的主人和客人都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接触到我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奥斯顿还险些笑场。因为卢卡斯先生在,玛利亚和特丽莎并不敢大声说话,不露声色地指指我的脸。我直觉自己脸上有东西,大概是揉面粉时留下的。
糗事出多了就容易淡定。据我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经验来看,一个人自认为的糗事在别人心里留下的印象并不会太深刻,毕竟人在交往时难免以自我为中心,这种思维模式会使人过分苛求自己的行为,而对他人的举止有所忽视。
哪怕被人记住了,为了维持两个人的微妙平衡的关系,他也不至于说来取笑,只会放在心里,久而久之,便觉不过如此。
或者会和其他人说起,但为了避免自己背后说风凉话的名声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他或许更愿意说这是“某君的故事”,至于某君是谁?姑且隐其名。
凡是糗事,在略有教养和尊重心的人家眼里,不过就是按这三条来发展。
每逢糗事,若是能这样想上一想,我便觉无限宽慰。
当下我就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巾,擦去鼻上的面粉,而后带着诚实的笑意优雅地入座。
卢卡斯妈妈因为刚才过度惊吓,引发了头痛,实在不肯下楼。我便坐在了宾利先生的对面。卢卡斯先生当即向宾利介绍了我,宾利先生冲我点点头,我也礼貌地回应。
他看起来并没有记得之前在栎树下向我问路的事情了。这件事让我略略有了些安慰,我的容貌只是平凡到让人过目即忘,而不似贝内特太太瞪大眼睛手舞足蹈地向别人渲染的那么丑陋到不堪入目。
卢卡斯先生喊罗伯特上菜。
我实在是对不起他,因为不能和珍妮弗一样做原先定好的菜色,导致他想好的介绍词不能一一对应。不过卢卡斯先生到底是在社交场上身经百战的老手,处变不惊,依旧能让宾利先生对卢卡斯家丰盛的菜色和丰盛的农场有了一个完整的了解。
我有着相当的自知之明,特别明白宾利先生今天回访的事,明天整个朗伯恩都会知道,连带着还有我不体面的回答。因而我闷着头只顾吃饭。
朗伯恩的老女人和小女人们天生有着八卦的才能和兴趣,出口成章而滔滔不绝的离奇想象总能让人惊叹万分。
因为知道我嘴不利索的情况,卢卡斯先生总揽了全部的话题,控制着整个进度。饭桌上话说的不多不少,宾利先生看起来也吃得非常尽兴。
不过最后一道菜却是我的失策。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容易么,容易么?!
你们还都霸王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