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昭笑得娇俏,特意穿上了一袭鹅黄色的留仙裙,明眼人只一瞧,便就知晓她是在刻意将自己扮作谁,亦或是曾经的谁。
贤妃瞧了芸贵妃一眼,见她神色一如往长般淡漠清冷,随即又觉得好似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此刻的温叙芸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爽朗娇俏的温叙芸了。
芸贵妃没有在意刻意博取眼球的昭美人,只点了点苏苑音,说才几日没见便就又想听她抚琴,让她也不必拘着什么,就只当是平常弹首曲子。
苏苑音自是顺从点头,萧阙既然都已经开始用她的性命来要挟,她还能不好生为他做事么。
她能博取芸贵妃信任的法子也只有先从接近她开始,好在瞧芸贵妃像是已经不再介怀她那日的莽撞之举。
因着临时被传召,并没有将琴带来,只见芸贵妃身后的宫人抱出一把古朴的琴,虽看着样貌不显,但是她抚上琴弦时候便知这只把好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那把价值连城的名琴——清阳。
较之她此前那把琴已不知好到哪里去,只是这琴弦不是瑞阳王亲手所做,亦不叫做鸣风。
任昭昭自打来时便就瞧见了苏苑音,虽然那日之事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亦是那日瞧见自己那般狼狈模样的人之一,就单是凭此,又如何叫自己瞧见她不觉得碍眼。
就因没做好姨母交代她的事情,姨母不单是不愿替她出头,甚至还要她去找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草包纨绔认错,她咬着牙不肯退步,姨母便就要将她送走,连这宫里也不让她住了。
能够入宫来于她而言可是莫大殊荣,就为此,家中姐妹都要敬她三分,要是没了这殊荣,这叫她如何甘心。
好在她碰见了皇上,顺理成章为了美人,位份虽是低了些,可是皇上对她也算是极尽宠爱,仗着皇恩,她现在也算是势头正盛。
另一边待苏苑音弹完,芸贵妃从曲子中抽神,神色有些惋惜,就算是再好的弦,但也都不及鸣风万分之一。
任昭昭见芸贵妃并未如那日寿宴上一般夸赞她,眸子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她笑声有些尖,瞬间就将众人视线都聚焦过来。
“素来听闻苏二姑娘琴技了得,现下看着怎么感觉也不过尔尔,全然不似贵妃娘娘寿宴那般惊艳了呢。”
众人听罢,不由都纷纷将视线都调转至最上首的芸贵妃。
却只见芸贵妃朝着苏苑音招招手,在自己身侧给她赐了位置。
贤妃离芸贵妃最近,瞧见苏苑音宠辱不惊地走至芸贵妃坐下,亦是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到也不知何故,便就自打她见这个姑娘的第一面,便就觉得瞧着顺眼,后来更是越瞧越喜欢,她才不管宫外传的那些流言蜚语,是极想让旼儿纳了她做侧妃的,为此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温叙芸几回,不知她是不是也属意这姑娘。
只是这温叙芸就不肯给句痛快话,到让她每每问得气结。
“听昭美人的意思倒是很擅此道的样子?不若你也来弹首曲子给我们在坐各位听听,想必定是什么难得的仙音雅乐吧?”贤妃说的不留情面,本就瞧不惯她趾高气扬的众人也都纷纷哄笑作一团。
任昭昭面上不大好看:“贤妃娘娘怎将我比作同她一般只会讨人欢心的玩物呢。”
任昭昭话音刚落,贤妃眸光一冷,招呼着人去掌嘴。
周芜见状,眸低神色亦是有些复杂,就连贤妃竟都如此护着她。
贤妃也不管下首任昭昭的惨叫,只瞧着苏苑音道:“这琴之一技上,若是轻尘也有你一半的天资,我便也就不用一听她弹琴就生气了。”
苏苑音有些惊讶,自己同贤妃统共都没说过几句话,这贤妃倒是待她先亲厚起来。
后来又听芸贵妃状似无意地问道:
“比起我这把,我倒是更喜欢你手上的那把,你可愿用自己的琴同我的换?”
就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苏苑音却垂下眸,一时间犯了难。
她不知贵妃此举是当真想要她手中的琴,还是在刻意试探她。
可是无论如何这都是能讨好她的最好机会。
她心一横,想说改日定将手中的琴双手奉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拐了个弯。
“贵妃娘娘赎罪,只是臣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