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们再度被召集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十二鬼月的例行会议过去还不到3年呢。
对于鬼王的忽然召集,老资历如上弦之壹的黑死牟和之叁猗窝座表现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新任上弦之肆的半天狗与之五玉壶是一头雾水、多脸懵逼;而身为当事人的上弦之贰与之六,则是心知肚明——毕竟这次额外的集会、就是为了他俩的换位血战而特别加开的呀。
通常来说十二鬼月的换位血战,在下弦鬼月之间进行的,上弦们都会收到信息,但因为上位者们理所当然拥有的特权、因此到不到场观战是自便且随意的、不作任何硬性强求规定;而在上弦之间发起的换位血战,最起码其余所有的上弦都必须到场,仍能拥有不出场特权的、就只剩大老板了。
因为他可以看远程视频嘛,甚至任何一名作为观众入座的上弦的眼睛、都能成为他的视线角度,堪称全方位无死角、第一视角和上帝视角的随意切换,难道不比自己亲自盯着看更有观赏体验?
如今正是时值公元1806年的江户时代末期,根据手鬼说自己是应庆年间公元1865-1867年之内被时任水柱的鳞泷左近次抓捕到藤袭山、之后过去了50年,取最晚的1867年让老板多活2年,无限城之战应该在1867+50=1917+2=1919年差不多,毕竟炭治郎光是数次养伤和至少2次特训、加“无限列车之战结束后过去了4个月了”之类的说法,就知道炭治郎正式加入鬼杀队到无限城之战当中,应该也有个1至2年的时间。
113年未动的最后一届上弦鬼月名单,就将在这场换位血战之后彻底被敲定。
空旷的山巅,深夜只有明月静挂夜空;被树林包围的空地上,方圆数里都无人居住、也不必担心被人打扰。
战斗一瞬间就打响了,鲜红的血之箭如密集的细雨般朝上弦之六射来;跃入半空的童磨扬手举起了手中的冰之扇,春夏交替之夜原本温暖的风中、瞬间就平添了阵阵彻骨的冰寒之意。
“我依照那位大人的暗示,向上弦之贰发起了‘换位血战’,如果我输了,大概会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吃掉吧,到了那时、我就再也无法见到您了,您会想念我吗?”
在换位血战开启之日前一月的某晚,盛情绽放的夜樱树下,上弦之六童磨昂首望着高高树杈上盘腿坐着的“月彦大人”问道。
缤纷的落樱花瓣簌簌而下,眼前这位的真名无从得知——“月彦”是她身为男性样貌时的名字;“月姬”是他身为女性花魁样貌时的名字;但既然对方目前选择的是男性样貌的姿态,那么称呼对方一声“月彦大人”就是没有错的。
名字,是很重要的,是这世上最短的“咒”。
它可以是任意一个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个体、在这世上存在证明的声音或符号抽象化,更是有思想的生命个体从自我的角度出发、对自身和他人在自己心目中存在定义的折射——那些唤月子为“月彦大人”的孩子们,认为男性才应是强者真实的性别,从内心中认可男性的强大;那些唤月子作“月子大人”的孩子们,则更倾向于认同他们所见到的女性姿态。
有一次在童磨与月子关于鬼舞辻无惨给鬼取新名的读作闲聊写作吐槽的话题之中,现任的上弦之六也曾顺势而为想要问一问她真正的名字:“月彦大人是女性吧?月姬什么的、也只是为了假扮花魁而取的艺名吧?那阁下您本来的名字是什么呀?。”
“那个名字呐……”
当时的月子闻言后略作沉思了片刻,才眼睑低垂地轻声回避道,“我只想听到谁的哪个だれの声音所喊出的‘大人’也说不一定呢。”她说,“所以,不能告诉你。”
つきこさま。
那个称呼,只有从谁的口中唤出、才是我想要听到的呢?月子曾不止一次、这般扪心自问:她那被自己刻意隐藏起来、不再告诉任何人的“月子大人”的称呼,有多久再没有被想要听到的声音呼唤过了呢?
“我不会想念任何死去的人,”那时的月子一瞬不瞬地仰望着天上的上弦之月,口中说着无法被他人所揭破、半真半假的谎话,“所以不要随随便便死掉就可以了。”
比后世各大平台上的人鱼博主们在水中游曳的姿态更加柔软且充满力量,月子数百年来在夜空中更甚赛级水下舞蹈选手在池中的表现,身披月华凝成的幻象之龙、自吉原的夜空中蜿蜒“游”到万世极乐教总部的教主庭院,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难事。
目力可见的半空中还残留有“龙”飞过的痕迹;在撤去一身幻象伪装的“龙鳞”片片崩碎脱落、消散后化作飞向天际的些许荧蓝色光子,犹如蝶翼洒下的晶莹磷粉、亦或是萤火虫的微光在观看者视网膜上留下的余影。
“好冷淡哟,”以金色的桧扇掩口装失落神情的童磨闭着眼,眼角竟都泛红显出了泪珠闪动的光泽,“我的记性可是很好的唉,您当年刚见我那会儿、明明不是这样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