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的丫头对那女子道:“姑娘,我们快走吧。”
康城拱手想要答谢,姑娘姑娘的喊了两声,二人却已福身走远了。
刘钰想了想府里的女医,大都是妇人模样,老成有经验的嬷嬷,莫非是府里哪个奶奶从外头新买来的,又想,该不会是哪个院里懂些医术的丫头吧,问道:“你确定是个女医,别是哪个院里的丫鬟吧?”
康城道:“她着医官服,又随身带着针灸,我还见过她在你家园子里炮制药材,最要紧的是周身的药材味,哪个丫鬟周身的药味,还不被主子骂死。”
康城见刘钰左思右想的不应她,打趣道:“我说大将军,莫不是你舍不得给吧。”
刘钰道:“你府上要了我府上多少女医和下人,我母亲念着你那身子,哪个没给你的。”
康城又兴高采烈的说:“二哥,你是不知道,我打小见的女医也多,可从未见过那样的,你府里也真是出人才啊,看着柔柔弱弱的,用起针来一点不含糊,那女孩看着叫人心里舒坦,我斗胆就求了二哥,二爷,帮弟弟要了来吧,我保证,保证好好待她。”
刘钰看着康城虔诚赌誓的脸,打断他道:“你先别,你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是谁,我如何给你讨。”
康城笑道:“我未敢唐突了那姑娘,至今也不知芳名,只记得她纤瘦的紧,穿着鹅黄色断锦的医服,穿眉梢有一点红色痣,就在你院子里头当差。”
刘钰闻言,一口酒没喝下去,顿在那里,他抬手将酒杯扔在桌子上,撵走身边的姑娘,一脸不悦道:“她不是什么女医,她是阿元的娘。”
众人听见动静,都去看刘钰,还以为他吃醉了。
康城大惊,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竟觉怅然若失,愣怔了好一会,方才缓过来。
“二哥,得罪了,我看她亲自刨药,一点也没想到会是小嫂子。”
刘钰也缓了过来,对他表弟假笑道:“她这样做派,也难怪你认错,是我没管教好她,叫你看了笑话。”
“可我分明听见旁边的丫头管她叫姑娘。”
刘钰斜他一眼,见这小子不知避嫌的打听他房里的事,气道:“你没听错,还没给她名分。”
康城脱口就问:“这是为何?”
问完才觉不妥,察觉自己有些不知避讳。
“哼,还能为何,这女的惯会骗人,你也知道,她背着我生下阿元,偷偷养到四岁上,要不是爷及时发现,如今我儿子指不定管谁叫爹呢,那爷岂不成了东京城的笑话,城儿,你莫不是被她那皮相骗了,这种女人只配在家里做个烧火丫头,怎么还要爷抬举她做正房奶奶不成。”
康城心里一阵唏嘘,心道,他好容易对个女人动心,不成想竟是个妇人,还被他表兄嫌弃至此,心里落寞,整个人失了精神,他因从小体弱多病,他母亲便着女医日夜看顾他的日常起居,大约是儿时依恋,内心深处对那会起针用药的女医,总有说不出的好感,可日常见的女医大都是三四十岁的仆妇,像若芯这样年轻可人的还是头一回见。
刘钰问他,若芯给谁用了针。
康城恍然回神,道:“给我那小厮,突然不省人事了,还没谢过嫂子。”
宴会方散,已是半夜,宴上的人都留在了勾栏院,刘钰却快马回了家,他此时半醉着浑身不适,白天还满心欢喜的想,晚上就要见她了,此时却烦躁异常。
钟毓馆里因他回来立时点上了灯,刘钰一身煞气的从院门口走去屋里,又径自去了卧室,他撩开若芯床上的帐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竟真见她穿着鹅黄色衣裳躺在那里,屋里炭火噼里啪啦的轻声烧着,那被子只盖到了她腰间,刘钰不由气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若芯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转过身见刘钰突然回来,一脸怒气的瞪着她,赶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回道:“这件是外头刚送进来的中衣,我摸着料子软才穿的,爷觉着哪里不妥吗”
刘钰气道:“这件以后别穿了,爷不喜欢”
若芯见他跑马跑的有些气喘,想是赶着回来的,又闻得他周身散着酒味夹着脂粉味,心内不悦,拿起帕子堵了堵口鼻
刘钰本就不悦,见状怒道:“你这是嫌弃爷么”
若芯皱着眉,起身要给他宽衣:“这是喝了多少酒,快换衣裳吧”见他不动,不知他又闹的什么
刘钰拉住她就往外扯,道:“走,你陪我去你后院看看,我倒要看看,你成天都背着老子干些什么”
若芯挣开他,气道:“这么晚了,天儿这么冷,去后院做什么”